孟妈妈大抵是最恨魏国人的了,倒不是别的,主要是搅了甄芙的洞房花烛夜,她嘀嘀咕咕道:“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要遭天打雷劈……”
“妈妈,您说什么呢?”甄芙都睡了一觉了,醒来时听孟妈妈嘀咕,她也自觉倒霉。
孟妈妈看外面天色还是黑的,不免道:“我是说明日咱们如何是好啊?大王去打仗了,您又尚未圆房。这宫里的人怎么看您,相关礼仪又该如何行。”
她们在陈国时,公子予娶妻次日要拜见国君以及夫人和后妃,还要在宗庙再次祝祷,会见宾客,再次宴饮群臣,新妇还要见命妇等等。
陈国兴许风俗和南梁不同,但也是大同小异。
甄芙若说不担心也是假的,但现在事发突然,她也只好对孟妈妈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妈妈,车到山前必有路,您先安心,快去榻上歪歪吧,明日看她们宫中如何安排再说。”
这一夜注定大家都难眠,就连吴太后刚睡下没多久,就听闻儿子要奔赴魏国打仗,她原本担心的是后宫之事,现在转念担心起儿子的安危了。
魏国以前不值一提,但是之后水师强大,南梁疲敝不堪,甚至偶尔才堪堪应付。
万一打了败仗,甚至性命不保又如何是好?
“太后,您醒了吗?”任妈妈立马过来了。
吴太后对后宫其他人都不太相信,唯独任妈妈倒是十分信任,任妈妈当年是宫女,被当初尚且还是王子的先王春风一度后又抛诸于脑后。
是吴太后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拉过一把,因此,她遂从一个通房宫女,逐渐成了吴太后身边的得意之人。
日夜都是她在服侍吴太后。
吴太后按了按额头:“焉能不醒,允儿此次出征,也不知晓会如何?”
任妈妈安慰道:“大王前岁征蛮国不是也赢了吗?您不必担心。”
“也只打赢了这一仗,其余皆是平手,他到底年纪还小,若是他父王还在,何至于此?我曾经说让他结亲强国,以求强援。”吴太后很担心,但她只是女眷,打仗的事情轮不到她知晓,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任妈妈心道,婆媳天生就似乎是仇人,先前在召陵时,先王定下陈女时,太后没什么大反应,现在寡母独子,平日一向贤惠大度的吴太后居然也开始什么都怪儿媳妇。
但她也没那么好心帮甄芙说话,让自己主子生气,因此只能顺着她的话道:“太后真是良苦用心,是了,这……不知大王和王后是否同房?”
吴太后一下就来劲儿,她是太后,因为萧允后宫没有女眷,她做王后和太后几年,宫里几乎都是她说了算,因此她赶紧派人把长信宫的宫女找了过来。
得知他二人还未圆房,她又十分生气,儿子出去征战,生死未卜,若是不留下一儿半女如何是好。
宫女期期艾艾道:“奴婢似乎听到大王和王后沐浴之后,就一直在殿里说话,一直没要水,后来见王后身边服侍的人也一脸失望。”
吴太后心情很是矛盾。
比起吴太后的心情,萧允虽然扼腕,但他为一国之君,国家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他立马就和朝中大臣在商议如何出兵,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司马子成就道:“大王新婚,原本不敢打搅,但事出紧急,魏军居然占下一城,令尹和我才决意让大王前来,商讨要事。”
“于寡人而言,国家的安危远比个人得失重要。况且王后深明大义,此事何足挂齿?”萧允看起战报,紧锁眉心。
丧了一城并不算倾国之祸,但是若是让周围人看到南梁被欺负无还手之力,这样的影响深远,南梁就再也无法威慑众人。
子成心中甚慰,当年他去陈国下聘,知晓陈国公主被视作陈国第一美人,且神形俱美,堪为天人之姿,就怕大王年少,舍不得娇妻,看来大王还是一心为国。
……
萧允星夜出征,次日天光亮时,甄芙起身,她的衣裳都是从陈国带来的,件件都精美无比。今日她着的是蕊红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外罩同色纱衣,这件鸾衣配着纱衣的,已经是十分轻薄了,但一走出去,热浪袭来,还是会觉得微微热。
长信宫的内侍长道:“王后,太后那边没有传话让您过去,若不然且先等一会儿。”
在任何一个环境,都会有人欺生,有梁王在,下面的人不敢随意糊弄,但是梁王不在此处,她是嫁过来的,陈国也弱于梁国,人家表面上对你恭敬,暗地里绊子不断都是时常有的事情。
“拜见太后乃应有之礼,王上走的太急,我并不知晓这梁宫的规矩。但我朝以孝治天下,想必不会错的,服侍婆母也是我应尽之责。”甄芙缓缓的道。
这位吴太后到底如何?无从得知。
虽说云柔说她贤惠大度如何,但除非太出格的妇人,哪个不是贤名在身,就包括她的二婶甄二夫人谁不夸一句贤惠,可这么多年二叔妾侍不少,一个庶出子女都没有,据小道消息说她偷偷给那-->>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