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路，碰到的都是好几个饿得脸色蜡黄的老人，还有几个抱着哭啼的孩子不停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的女人，小满的心理就更加着急了：“这情况一会一定要取问一下秦振华才行。”这般想着很快的就来到了外婆住的棚户区，院子里面坐着两个小孩子正在玩泥巴：“请问是齐水仙的家吗？我是陆小满，替奶奶送点东西过来。”她扬了扬声音，屋子里面才匆匆出来了一个瘦小的老太太：“陆小满？是不是小草儿的闺女啊？”小满应了一声，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对方，心说这个应该就是自己的外婆了。正文秦振华的帮助出来的小老太太身上穿的是灰蓝色的衣服，围裙和衣服上的补丁一样多，她的头发被剪短了到耳朵根部，脸上的皱纹很多。一边往外走一边眯着眼睛看小满：“哎？是草儿的闺女吗？”小满扬了声音回答一句：“哎，外婆，是我。”齐家外婆走进了之后，面上带着一点愁容拉着小满的手说道：“乖女，你现在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妈怎么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十分虚弱，小满赶紧扶了一下外婆的手说道：“没事儿，外婆我就是听奶奶的话来送一点吃的，顺道打听一下最近我妈有没有消息。”听着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女这么说，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快进来是不是晒了好久？”说实话，齐家外婆和陆银花是两个极端，奶奶在家里面那是说一不二的主，平时说话也是亮堂大声的，这外婆的声音却柔柔的又带着低声下气的。“还好咧，我奶还让我给您带了点粮食，最近年岁不太好多少给您补贴点，有我妈消息能够给他去个信就行。”被外婆拉着坐在小板凳上面，外头的两个娃娃在不远处打量她，一个矮个子的男孩和一个黄毛的小丫头。男孩子拿出自己的竹剑指着小满喊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来讨饭的。”他之前看见过自己外婆给乞儿吃饭，他还把这件事情告诉外公让家里面好一顿闹腾呢。“我不是讨饭的，我是来给外婆送吃的。”小男孩眯起眼睛绕着小满转圈圈，小女孩更加瘦一点，黄黄的头发随意扎着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明显大了好多又没有花时间去改，所以袖子挽起来好高一截，她弱弱的说一声：“可是我没见过你，那是我外婆。”小满对于亲戚之间的关系也是头疼，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齐家外婆倒了一碗水出来：“这是你们小嬢的女儿，快一边去别在这捣乱。”两个孩子被赶了赶，小女孩往后走了，矮个男孩却吐了一口唾沫：“你这个老太婆凭什么管我，我家我爱在哪儿在哪儿。”他这个反应让满儿都有些惊讶，暗自在心里面说了两句：“妈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吧。”之前觉得爱民哥熊，看来真的是自己错怪他了。“家里有客人送粮食来，你要是不乖一会告诉你外公让他收拾你。”男孩显然有点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小满一边在心里叫到自己别管闲事一边把口袋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打开：“咱家也只有一点粗粮了，外婆你赶紧拿进去放好，我奶奶说最近日头太烈，以后粮食可金贵呢。”她刚刚喝了一口水，是最简单的凉白开，不过也正好解渴：“外婆，我妈没有传来消息吗？”齐家外婆的脸上露出笑容，这陆银花带的粮食还真不少，原以为闺女跑了之后亲家应该会生气的上门要说法，没有想到还会给他们家送粮食过来。听到小满这么问，齐家外婆的笑容一瞬间有些凝滞：“没，没有我也没有收到过草儿的消息。”小满看了眼屋子里面面的摆设，这棚户区里面的环境可谓是脏乱差了，一切的东西都是能见破破旧旧摇摇欲坠的样子，不过外婆是个很能干的人，虽然破旧但是整理的整齐。祖孙两个都不是那种善于聊天的类型，这样突然的见面有点尴尬，小满一边喝着水，一边回答了外婆最近家里的情况。齐家外婆感叹的看着小满现在的样子，长长的辫子又黑又亮，这个年代男孩都不一定长得了肉，她还带着一点婴儿肥。格外的讨人喜欢：“好，好，你妈的消息外婆也一并打听着，叫奶奶安心。”她的手比陆银花还要干瘦，看起来有点吓人。小满坐在院子里看着这景色不知道怎么样的觉得有些心塞，只能赶紧喝完自己的水，把小碗放在地上：“那我下一次再来看您。”齐家外婆看着自己的外孙女风一样的跑出去，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的孩子不禁在心里埋怨起来小草：“这陆家跑了媳妇还回来看齐家，要是小草正气老实留着生个男孩，那自己的小儿子工作上还愁没人帮忙么。”一边想着，一边又进屋自己干活去了。陆小满跑出来之后，见着时间还早就绕道去找了一次秦振华，她的身上还留着上一次给大家的地址。跑到一个家属大院，被门口的老人拦下来：“小姑娘，你找谁啊？”小满拿出了纸条递给他看：“我找秦振华叔叔。”老人一手捏着纸条眼睛眯起来细细看一眼，才又露笑脸对他说：“小秦啊，刚好今天他应该是休假，往里走的第三栋二楼就是了。”小满点头道了一声谢，一路小跑到了秦振华的屋子前面。这算是他的单身公寓，跑到门口小满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打开了：“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乱敲门玩，再敲门我就”看来是之前被院里面的小孩子烦的不行，不过说着说着睁眼一看就看见小满被吓到的样子。“啊，是你你叫陆小满，我刚刚以为是院子里面的那些淘小子，吓到你了。”他把小满请进了屋子里面，转身带上门：“怎么了最近有什么麻烦事情吗？”小满这下才有一种局促的感觉，自己也是头脑一热就想着跑过来了：“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就是你知道过一段时间会有荒年吧？最近城里面的粮食越来越少了，每天还有运粮食的车出去，所以有点担心我们会不会断粮。”这个事情问的秦振华整个人都楞了一下：“断粮这件事情是不会的，要是我们地区出现了粮食问题，一定会从其他的地方运粮食过来的。”小满不是很信任的样子，鼓足勇气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我想问的就是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们弄点粮食。用什么换都可以。”秦振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也像是老鹰一样锐利，小满却是完全不怕的，来都来了他一个小孩子大不了被骂一顿就好了：“你们自己不可能一点都不做准备吧？”这话倒是说道秦振华的软处了，他原本也是一个特别认死理的人，可是姐夫去了边疆之后，自己开始照顾姐姐和侄儿侄女这些方面的事情少不得碰见，小孩子长身体缺营养，自己只能走后门给他搞点东西。“谁告诉你我有门路的？”小满翻了一个白眼，心说你这样问不就代表你有了吗：“没有一点门路，你们家小孩怎么会有外国的巧克力糖。”这个就是秦家那两兄妹作为谢礼给小满的，当时小满还有点惊讶这个年代竟然有苏联的糖果。“这两个熊孩子”秦振华想到是自己家的两个宝贝疙瘩露出的马脚就忍不住揉了揉头发：“我有一点办法弄吃的，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小满看着他要耍无奈的样子，赶紧抢一步说道：“因为我救了你的宝贝，还有就是因为我们有足够的筹码去换。”秦振华的朋友从香港和苏联两个地方运吃的进来，是为了给首都的特供人员做一些补给的，因为他们关系匪浅所以才能够顺便让人帮忙带一点。“哦，你有什么好东西能够让我帮你换吃的。”小满从自己的包包里面拿出来一堆黄翡的蝉放在桌子上面：“我说的就是这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