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子谁也不想得罪。
他这么一说,谁都知道此事千真万确。
宋华浓气不过,瞪着隐素,“你这样的还想来学院上学,简直是丢人现眼!你识字吗?你会写字吗?字都不会写,还想进德院,识趣的就趁早走人。”
在场的女学生们交头接耳,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有人提议延迟隐素入学的日期,她至少要会写字才能进德院读书。
隐素挺想抬脚走人的,但这个机会是深宫里的傅丝丝劳心劳力吹了枕头风才得来的,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进崇学院。
“会写字就行了吗?”她木着脸,实则是因为没有睡好又起得太早犯困了。
傅家自进京那日起,老底就被扒了个干净。
三代贱业人,全是睁眼瞎。
宋华浓冷笑,“对。”
“你说对就对,你能代表所有人吗?”隐素一指众人。
昭院的人齐齐回避,德院已有人站到宋华浓身后。
大郦女子以入德院为荣,身为德院学子象征的不仅是她们的才学,还有她们的地位人品。若真是与一个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姑做同窗,她们还如何引以为傲。
不多会的功夫,昭德两院的立场泾渭分明。
“夫子,你能做见证吗?”
胡夫子问过宋华浓等人后,点了点头。
学院最不缺的就是笔墨纸砚,没大一会儿就备得齐齐整整。上好的宣纸,极品的狼毫,还有那泛着清香的徽墨以及纹路绮丽的端砚。
隐素上前,先是撸起袖子磨墨。
她姿态不算优雅,甚至可以称得上有几分豪放。只是那股子说不出来随意颇有几分气势,动作中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洒脱。
“你看她磨墨的样子,指不定还以为是在磨豆腐呢。还有她握笔的手势,莫不是将笔当成了筷子?”
“瞧她的样子,应是不会写字的,但愿她能知难而退。”
“…咦,她写的是什么?”
众人伸着脖子,只见那洁白的宣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图案。
龙飞似风,凤舞如花,似字非字。
“你画的是什么鬼东西,这根本不是字!”宋华浓难掩面上喜色,她就知道傅隐素这个草包不会写字。
瞧瞧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字。
“谁说我写的不是字?”隐素搁了笔,慢条斯理地用白帕子擦着手指。明明是寻常的一个动作,她做来却别有一番风采。“你自己才疏学浅不认识,就说我写的不是字。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上窜下跳嗓门还大,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被她这么一刺,宋华浓气得是牙痒。
谁上窜下跳,谁嗓门大。
这个乡巴佬,说话可真难听。
“诸位,你们且看,这是字吗?”
很多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