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时淮之无声地笑了一下，提醒说，“刚才提出产品对比的人，不是你吗？”
赵总瞪着眼，嘴唇抖动：“是你，你故意设套——”
时淮之打断：“昨天去检查样品情况的，除了宋助理外，还有一个人。”
他一顿，语气暗含讥讽：“看来，赵总和我们那位员工，关系密切啊。”
赵总猛地反应过来：“那不是你们的全部样品——”
“拿出来展示的当然是样品，”时淮之漫不经心一笑，“不过样品还有一个名称，俗称模型机。”
“贵公司摆到柜台展示的，难道不是模型机吗？”
麦克风关掉了，观众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到台上赵总目眦尽裂、情绪激动的模样。
“这是输不起吗？”
“这对比真是够惨烈的了，小公司就是小公司，这种低级产品也好意思拿出来充当高端AI？”
“小公司也有好的产品，像前面那个盛风科技，他们的产品就挺好的，可这个……根本就是糊弄吧？”
“还想要踩MAE上位，该说他们是自信还是自负？”
“每年总有这种创业小公司整出个概念PPT就出来骗投资……”
底下议论声纷纷。
赵总脸色铁青。
宋方以适时地上前一步，微笑着说：“感谢赵总帮助我们拿下大单。”
“最重要的是，替我抓出公司的内鬼，真是辛苦了。”
杀人诛心。
看他那模样，像是要当场吐血三升。
宁茯看着对方逐渐变黑的脸色。
赵总把麦克风扔回给主持人，连位置都没有回，黑沉着脸离开了会场。
跟着他的小喽啰忌惮地看时淮之一眼，连忙跟上去。
路演还在继续，现场气氛已被推至高潮。
而这段小插曲，赵总等人的离场，无人注意到。
返回席位，宁茯下意识地摸上旁边的玻璃杯，触摸到杯壁的冰凉，她才惊觉自己的手心渗出薄汗。
时淮之缓沉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要阻止这种恶意竞争行为，那就是抓住对方的把柄，快速将其一网打尽。”
宁茯侧头，后知后觉。
他这是在回答路演开始前，她提出的问题。
宁茯松开了握着玻璃杯的手：“对不起，我刚才……”
“不过做得不错，出乎我的意料，”时淮之缓缓转眸看向她，“虽然过程不一样，但至少效果达到了。”
“参展的样品没坏？”
“这是你和宋助理给对方设的局？”
宁茯忽地反应过来，不由得鼓起腮帮子：“你连我也演进去了，有点过分了吧？”
时淮之嘴角轻牵了一下，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
宁茯捂着脑袋躲开，有点不满：“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时淮之掩去眼底的笑意，没回答，而是问：“刚刚为什么要举手站起来？”
宁茯一怔，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我就是不想……”
她定了定神，给出确切的答案：“这场路演，是团队努力的成果，我不想让大家的努力付诸东流……”
“是这样吗？”时淮之眉梢轻抬。
宁茯目光坦荡：“当然，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