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是稀奇。-撄宁回了营帐却不见晋王身影,她赶紧拿帕子沾着热水擦了擦身。猎苑不比宫中,没有准备浴桶,热水也烧不了太多,她细细的把自个从头到尾擦一遍。宋谏之说的轻描淡写,但撄宁知道他怕是会说到做到,真不让自己上床睡觉“明笙,给我拿点香粉进来。”明笙应了一句,从箱中翻找出来,隔着屏风递给自家姑娘:“王妃,香粉在这儿。”撄宁抬着一条小细胳膊,没目标的在空中抓了两把,结果被明笙一把攥住了手。她声音里透着焦急:“您这胳膊上怎么生了这么多小疹子?奴婢去找太医来给您瞧瞧。”“哎呀,不用,”撄宁摆了摆手,拿着香粉把手缩回去:“蒟蒻香草熏得,过两日就好了。”她胳膊上还算好,脖颈上最严重,路上被自己蹭的红彤彤一片,肩窝都透着粉:“你现在找太医动静太大,明日若是还痒,我一定去寻太医。”狼皮“早和您说了,蒟蒻草没有那么个熏法的,”明笙一边给自家姑娘解发梳头一边碎碎念:“下午十一来营帐取东西,还问我什么味道这么难闻?”撄宁没唤人来送膳,宫里御厨做的菜是应皇帝胃口,清汤寡水的,叫人提不起食欲来。糕点倒是做得不错,明笙去拿了份杏仁佛手,撄宁眼下一口一个吃的正欢。听见这话下意识抬手,小动物一样鼻子贴在皮肤上,从手腕仔细嗅到手肘,只能闻到香粉淡淡的桃香,她小声嘟囔道:“还好吧,明笙你帮我闻闻。”壮着胆子求来的上床睡觉的机会,可不能因为这事就烟消云散了。她可注意到了,今日讲到不能人道的时候,晋王的表情阴沉沉的简直要吃人。冒险,但是有效。“现在是闻不出来了,可您身上一片片的红不知何时能好,太遭罪了。”撄宁甩甩衣袖,宽慰道:“放心,至多日,我今日若是……”“晋王殿下,突厥使臣求见。”她话未说完,外头传来侍从的通秉,撄宁披上外袍,腹诽着谁这么没眼力劲儿,大晚上的扰人清静,嘴上却正经得很:“晋王殿下不在帐中,还请使臣改时再来。”“军师知道晋王妃随驾,男子前来不方便,便派奴婢前来赠礼,”外头说话的女子一口汉语说得流利,听上去丝毫没有突厥惯用的别扭发音:“军师钦慕殿下已久,还望晋王妃通融,奴婢进去放下东西便走。”“进来吧。”撄宁拢了拢外衣,开口道。两个婢女挑开帘子走了进来,脚步声轻巧的几乎听不见。前头那个手里端了个红木托盘,上面摞了张银白色的狼皮,白狼本就罕见,这张皮子毛发又丰盈,看上去漂亮极了,后面跟着的婢女手里奉着一株红珊瑚。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可照晋王的性子,这礼怕是送到了黑影里,撄宁心道。“暂且放在这吧,”撄宁凑上去端详了一番,面上一副极正经的模样,解释道:“待王爷回来我会如实告知,能收还是不能收,都会派人告知的。”打头的婢女矮下身,行了个极为标准的宫礼:“是,多谢王妃。”“你是燕人?”
这人说话做派皆不像突厥人,长相也颇为秀气,撄宁便好奇的问了一句。“回王妃,奴婢是突厥阿苏特部人。”“这样。”撄宁蜷在衣袖下的手指动了动,按耐下想触摸狼皮的冲动,刚要叫人退下,营帐帘子又被人掀开了。“问晋王殿下安。”宋谏之进来时微低着头,眼神一扫,瞥向了撄宁,说话阴阳怪气的带着讥诮:“这么热闹?”哪里就热闹了,撄宁不服气的想,人来也是来找你的,我还没嫌你坏我清闲呢。她有心反驳,又怕自己上不了床,于是老老实实的交代:“突厥使臣来拜你送的狼皮,还有一株…额…大珊瑚。”宋谏之这才纡尊降贵的垂眸看一眼婢女手上捧的东西,这一看不要紧,他眼风扫过白狼皮时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这晋王殿下属实美的无可辩驳,在帐内灯烛的映照下,侧脸俊美的像山水画,每一道弯折都恰到好处,只是他眼下冷冷的一眼扫过来,骇得人也无心欣赏了。撄宁不知道哪里又惹了这阎王不高兴,抿了抿嘴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见那个打头的婢女被他掐住脖子悬在半空,脚扑腾了两下,不过顷刻间,脸色便由通红转成了青紫。“忽鲁努派你们来送死的?”他问得轻描淡写,手上力道却分毫未松,那个婢女显见已经说不出话了。一旁跟着的婢女见这场面“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俯身贴在地面上瑟瑟发抖。撄宁是在酒楼亲眼目睹过晋王杀人的,也看出他是真的生气。这人杀意翻涌的时候面上也是极冷淡的,高高在上游刃有余,好像人命就合该攥在他手心里,他想要时就取,心情好就叫人多活两天。眼看那婢女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撄宁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怎么了?送来的东西有问题吗?”宋谏之抬眸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这是在猎苑……”撄宁小声提醒道,营帐外来来往往巡查的御林军脚步不停。这人要发疯就发疯,能不能挑一下场合,她可不想被连累。宋谏之仍旧不语,直到他手中掐着的婢女眼眸充血,呼吸几不可闻时,才大发慈悲的松手将人甩到地上。少年眸中浮出一线痛快的杀意,看的撄宁心惊。她忙不迭的蹲下身试了试突厥婢女的鼻息,察觉到微弱的呼吸时松了口气,轻声和另一人说道:“你先带她回去,明笙,把东西一道送回去。”明笙约莫也是吓傻了,往外走的时候,小腿肚都在发抖。待到三人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宋谏之拂了拂衣袖,睨着撄宁:“胆子越来越大了。”“王爷没有阻拦,难道不是同意了吗?”少女就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抬起头,细细的脖颈露在衣领外,有种脆弱的美感,头发却是胡乱的拿簪子挽了起来,一双圆眼睛呆愣愣地望着他,嘴角还有星星点点的糕点渣。就这么一个自作聪明的蠢东西,刚才不知怎么,居然把他劝住了。宋谏之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躁郁感,他嗤笑一声,道:“本王又后悔了。”说完便要往外走,结果身后的人扑上来一把抱住了腿,伏坐在地上眼巴巴的仰头看着他:“王爷宽宏大量,你想杀的又不是那个小婢女,就放过她吧。”“那本王去杀想杀的人。”宋谏之眉毛微挑,当真抬脚往外走,那小蠢货死死抱着他的大腿,被带着颠了两步路,硬是不撒手。“王爷王爷王爷,”撄宁把头往宋谏之大腿上一埋,急切的劝道:“人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