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燃烧蜡烛的炖排骨转到面前,季老爷子拿着公筷夹出来,放在季听肆面前的餐盘中:“阿肆喜欢吃排骨,特意让梅姨按照徐北的口味腌制的,你尝尝。"
季听肆轻微颔首,"谢谢爸。"
食不言寝不语,在众人享受美食的时候,搅天覆地的人姗姗来迟。"哟,这是不把我当一家人了。"
季沥绕着长桌来到主位,双手搭在两边座椅的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右边的季听肆,笑容带着几分讥讽:
"自从四弟掌管家业,在家里的地位居然超过大哥了,小后妈的一生太励志值得我们后辈学习,只可惜她命薄死得早,把福气留给孩子,这就是所谓的死得其所吧。"
季听肆眸光一转,提及这个就会吵架的矛盾,捏筷子的手稍加施力,想起江岚茵昨晚交代自己的话,他压下怒气,不动声色地收起在意的心。
季老爷子面色阴沉,不想发火:“去那边坐着。”
季沥瞥了下不顺眼的人,冷哼一声落座。
梅姨端着崭新的碗筷摆在他手边,等那道炖排骨转到自己面前,夹出一块品尝,故意挑人霉头般吐掉,擦擦嘴:
"这什么下等菜,吃得我都快吐了。"
季恩珮捂着哥哥攥紧的拳头,劝阻:“别理他。”
未等季听肆站起来反击,季老爷子狠狠把筷子摔到盘中,指着挑事的三儿子,气得浑身发抖:"不想吃就别吃,梅姨,把他盘里的排骨拿去喂狗。"
梅姨:"好的。"
季沥拍掉手上的食物碎屑,轻蔑地哼了声,并不在意爸爸的这种做法。
家宴未到尾声,季沥挑着盘子里的食物,打断一直夹菜的父子俩,"明天让四弟拨两百万到我卡上。"
“什么?”季老爷子一口饭喷出来,呛得直咳嗽,文慧坐在左手边,用口布擦掉脸上和身上的脏污。
季沥拿着汤匙搅拌碗里的鲜汤,抬头看了眼老父亲,漫不经心解释:
“夏洋上班不方便,我给她买辆车代步,再加上平时养小孩子很费钱的,况且那个是你的亲孙子,两百万我还嫌少了呢。"
r>"花钱大手大脚的,什么代步车要两百万,咱们家那么多,随便给她一辆不就行了,"季老爷子喝口热汤压压惊,语重心长道:“还有那个亲子鉴定,你是忘了阿肆以前的事了。这段时间我经过慎重考虑,随便一个医院出的鉴定我信不过,改天你让夏洋抱着孩子来一趟,请佟医生亲自取样。"
"您是不是岁数大老糊涂了,我自己的种自己不清楚吗,”季沥不满地瞪了眼爸爸,“我亲自送到医院的样本,能有什么假,难道你还怀疑自己儿子?"
季恩珮知道自己不该插话,可实在忍不住:
“我们电视台上次去做采访,无意中遇到了三哥,那个叫夏洋的好像结婚了吧,她老公还是名律师。"
季老爷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有这回事?”
"结婚怎么了,我是孩子爸爸这件事做不了假,”季沥全不在乎,顺便又调侃了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其父必有其子,您平时无条件帮文姨的前夫和孩子,不是帮得挺快乐呢。"
"砰”一声,季老爷子重重拍在桌上,堵住他的以下犯上,"文姨是自家人,跟你那些莺莺燕燕能比吗,没大没小胡言乱语,养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跟长辈讲话的?"
当着全家人的面被骂不是一两次,季沥从不给父亲颜面,毕竟吵归吵,到头来还是会乖乖满足自己的愿望,无非是绕个圈子罢了。
他耸耸肩,无所谓道:
“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想当年,我妈刚去世,您就迫不及待把新人带回家,这种教育指望我能学到什么?"
“季沥,陈年往事都已经真相大白,你别拎出来随意抹黑已故的人,”季老爷子气得差点喘不上气,一张脸憋得通红。
“爸爸,您身体本来就不好,别跟他较真,”季恩珮丢下手中的汤匙,跑到主位给爸爸顺气,情急之下推了把旁边的文慧,吼了声:“快去拿我爸的药啊,愣着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