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下倒给刘道全问懵了,他岔开话题,化解尴尬:“阿肆人爽快,又明辨是非,颇有当年季总的风范。”
季听肆对拍马屁的客套话敷衍迎合,视线落在律师助理手上的公文包,一针见血戳穿虚伪:
“讲重点,文件带了吗。”
律师助理被他冷漠的眼神吓到,想把放在身前的包藏起来,结果手一慌打中律师。
皮质坚硬的钝角撞在身上,疼得律师差点跳起来。
刘道全见状不再隐瞒:“带是带了,但是……”
季听肆摊开手掌,动了下手指:“我晚上还有实验要做,我们尽快解决。”
律师把文件掏出来,掀开封面递给季听肆过目。
修长的手指翻阅崭新纸张沙沙作响,他看文件很快,在金额一栏稍作停留后合上。
随后,语气轻飘飘:
“可以。”
不符条例的高昂金额没被拒绝,刘道全笑:“伯父信得过阿肆,就不通知公安机关来验伤了,那我现在让律师回去出正式文件吧?”
“不急,”季听肆用食指压着文件,稍加施力阻断旁人抽走的力量,一秒钟的拉锯战,对方很快败下阵来。
在后辈面前被震慑到,这是头一遭,刘道全缓缓心态,问:“阿肆还有什么要交代?”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赔偿我们的确该承担,”不怒自威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情绪。话语稍作停留,季听肆抱胸往后一靠,懒懒散散:“我会请最好的看护来照顾刘义,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请讲。”
季听肆眉梢处的笑意愈发显眼:
“很简单,要您的侄子,真诚,发自肺腑地,给我妹妹道个歉。”
“我凭什么道歉,现在受伤的人是我啊,她一根头发都没掉!”
“头发是没掉,但是我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被你侮辱了,”事情过去两个小时,季恩珮依旧感觉背上有只虫子在爬,令人恶心作呕,“哥,他先对你妹妹图谋不轨,我们凭什么反过来赔钱。”
刘义躺着不腰疼,气焰嚣张:“证据呢?没证据你就是在造谣,污蔑我的清白。”
某些人在行为没被揭发之前,任你怎么说都不会触动良知。这种一贯的无赖方式,让江岚茵感到窒息。
刘义杵着一只伤残的腿,有理在前,“你们季家那么有钱,区区三十万,毛毛雨啦。”
“你既然不要脸,干脆撕下来算了。”
一个没看住,季恩珮冲到病床前,揪住刘义的衣领把人拽起来,动静之大晃得输液瓶左右翻滚。
江岚茵上前劝阻失去理智的人,推搡间被挤出去,后退几步跌进宽厚的胸膛,淡淡雪松香味清冽怡人,像北欧森林夏季吹来的晚风。
听到身后“嘶”的痛吟,她心头一紧,躲开。
余光瞥到季听肆下巴微红,她伸手揉揉头顶,也疼。
“你今天敢动我一下试试,你试试。”
“老子可不怕威胁,就动你怎么了。”
生怕手劲儿没控制好伤到季恩珮,刘道全三人不敢用力,横在刘义胸前的枕头很快派不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