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愿意称他为父?”
“张先生,我们时间可不多,别说废话。”她白了他一眼。
“夏寒山为了一个孩子而离开她,你想说,她不会为我而再生孩子,对吗?”有根微微一笑,他的资料一向收集得很全面。更何况,他那天与念苹谈得很深了。
“至少目前,我觉得可能性不会太高。她很理性,她当年生我时,腰身长了两寸,于是不敢再生。其实她并不是爱漂亮才不生,而是她很清楚,女人的美貌是要用一生的时间来维护的,她当然可以为了爱而多生几个孩子,任自己变成众多普通的主妇一般,那时,夏寒山的借口又是什么?‘你心里除了孩子之外,根本就没有我’!也许这样的话,她十年前就失去夏寒山了,并且不是纳妾,而是彻底的被抛弃掉。”
“你没有过婚姻,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念苹刻意的保持着美貌一面是因为爱你的父亲,一面也是她对完美的一种追求?念苹是完美主义者,什么事都想十全十美,她只要一个孩子,她把自己全部的精力有效的分配给你们,还有她自己。从某种程度让说,你和你父亲感受到了这种压力,于是你从小其实与你父亲是一国的。你们俩是被念苹管教的孩子。所以你父亲离开念苹,并不是说他不爱念苹,而是他太累了。那天我看到了你父亲,他落泊,但不潦倒,也许他天生就是个平凡的人,离开你母亲,失去家财,也许他会失落,但不见得不会幸福。”
楚蕾怔了一下,看着有根,好一会儿,她不能不说,有根说得很有道理,自己两世为人,却从来就没有经历过婚姻家庭,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失去念苹的寒山就是十分的不幸?
“再说,你母亲那天跟我谈很了很久,事实上她不生孩子不是为了漂亮,而是她没空生……”有根慢慢的把念苹的原话简略的讲给了楚蕾听,楚蕾这次真的张大了嘴巴。
“她为什么不告诉夏寒山实情?”
“因为这里面有夏寒山的面子,因为夏寒山的薪水请不起帮佣,于是她不能再生一个孩子,她照顾不过来?那夏寒山那时就羞愤而死了。到了三十岁,她有点怕了,生活刚刚安定下来,你外公又去世了,她真的负担不了一个新的生命,所以给你父亲一个新的玩具,让他玩去,好转移注意力。”
“你觉得你有自信成为配得起她的那个完美男人?”楚蕾决定放弃了,换个现实的话题。听有根的话不说,寒山在他的心里就跟念苹的孩子一样,是时刻需要玩具的不成熟的人。虽然他是没错,但站在初蕾的立场上,她不能附和。
“应该说,我前妻更加强势,也更热爱完美,我深爱着她。”有根没有直接回答,但那笑容透着锐利。
“其实如果你找一个年轻的女子会适合,你们比夏寒山更需要孩子,你们需要很多的孩子。”楚蕾无力的再点明一点。
“所以我父亲一开始看中的人是你,在他看来,你是那个有生命力的女人。”有根玩味的笑着,初蕾怔了一下,想想老爷子的表现,再看看他。
“你对我来说太幼稚,我很忙碌,我有很大的事业要看顾,还要照顾老小孩一样的父亲,我现在需要像念苹这样能给我温暖的家,能帮我照顾我父亲,体慰的我心灵的女子。至于说孩子,她愿意生更好,不生也无所谓,你可以当我的女儿,你可以生很多的孩子,只要一、两个姓张就可以了。”有根无所谓的说道。
“我和我母亲都不爱钱,我未婚夫更是书呆子一枚,你觉得我们基因之中,有可能会突变出一个商业奇才?”楚蕾无语了。
“看来你们母女对金钱似乎都很淡漠。”有根倒真的皱了一下眉,爱钱的人他看不上,可是不爱的也让他有点为难。
“我们没缺过钱,也没过过苦日子,一直知道金钱对我们的意义在哪里,钱这个东西是刚刚够花就好!多了是负累,少了会疲惫。”她笑得很平静,她很明确的在回答了他,她们对金钱的态度很理性,她们知道如何让自己舒适,却不会过度。
有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和你母亲好好谈谈。”
“谢谢!”楚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软弱而单纯,骗她很容易,所以请别让她再受一次伤。”
“你觉得她软弱、单纯?”有根又笑了。
“不是吗?”
“至少在我看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不可能二十几年坚持的维护着自己的完美,并且带给你们压力!其次,她坚持不离婚的理由是怕失去你,她早就知道你父亲有了外遇,可是她能隐忍不发,这不是软弱、单纯的人可以做得到的;第三,离婚后的表现,她哪一点让你看到她的软弱?事实上我看上她的就是这份理性,隐忍,还有坚持。当然所有的前提是,她的确是个好母亲,她的理性,隐忍,坚持都是为了你,所以虽然我期待她能为我生孩子,但也不会勉强。”
楚蕾愣愣的看着这个山地男,看来他真的有豹子一般的敏锐与效率,看来他是认真的,那么好吧,用他的敏锐去措捕他的猎物吧!她会向上帝为念苹祷告的,不过她好像不是教徒。
那让念苹自求多福吧!
和念苹的约定
寒山的估计没有错,楚蕾的胰脏长了一个小小的纤维瘤,因为这个而影响了她胰导素的分泌异常,让她常常处于低血糖的状态下,幸亏是发现了,不然情况继续下去,迟早会出事。
不过更残酷的是,她的病房一下子变得很热闹,现在她知道念苹有多红了,念苹推掉所有的约会,除了在学校,其它时间都尽量的陪伴初蕾,于是贵妇圈子都知道初蕾病了!大家自然要过来表示一下,初蕾的病房里便成了鲜花的海洋。
楚蕾这时会想起前世的老爸,前世老爸住院时也会有人送花,然后人走了,老爸会问,那花值多少钱。楚蕾开过花店,对鲜花的价格倒很清楚,于是直接告诉老爸价格,老爸幽怨的看一眼鲜花,楚蕾就会跟父亲说,‘不如给你红包对不对?’老爸会点头。
楚蕾轻轻的叹息了一下,老爸出身三级赤贫,一生靠着自己的奋斗打拼出来的,她们姐妹虽然都被养得不知柴米贵,但他自己身上却永远也抹不去贫家子弟的那种痕迹。
“想谁了?”一个软糯的声音,楚蕾忙回过头,念苹带着年轻的古夫人和一个年轻人进来。
“这是古家的姨妈,那是启允表哥,快叫人。”念苹给她打着眼色。
“姨妈,表哥!”现在楚蕾知道为什么会说头皮发麻了。没有关系的两个人,现在弄得跟亲戚一样了。
“你妈妈常说你的健康宝宝的,怎么倒下了?”古太太倒是和颜悦色。
“我还是健康宝宝的,只是在不该长东西的地方,长了个小东西罢了。所以让我这么健康的宝宝,住在这里真是残酷啊!”楚蕾打着哈哈,本来在她看来这就不算是病,做手术拿了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