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於夜弦为什么不跟宣恪找事了呢,宁绯更困惑了。於夜弦拿着一份文件,做完了近日的工作汇报,按流程问道:“各位有什么疑问吗?”“所以宣恪那天晚上在审讯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监察处正开着会,走神的宁绯忽然脱口而出。於夜弦:“……”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同时把目光投到了於夜弦的身上,明显对宁绯这个问题的兴趣更高。於夜弦愣了一瞬,联想到自己近日的所作所为,大概明白了宁绯在好奇什么。在心里把宁绯暴打了一顿之后,他冲周围人笑了笑,云淡风轻地开始收拾汇报工作时用的文件,冲宁绯眨眨眼道:“乖,绯绯,私事我们回家关起门来慢慢说啊。”谁是你绯绯了,宁绯耳边轰的一声,明显听见了周围无数人交头接耳的声音。“他们的圈子真混乱。”“是啊是啊,这关系真复杂。”“请大家把关注放在我的工作上。”於夜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本正经的继续工作,“下一位,主要汇报一下最近对各个部门的监察情况。”宁绯:“……”半个小时后,监察处的门口,宁绯哭丧着脸:“弦哥,你坑我。”原本他只是开会走了个神,於夜弦这么一说,他瞬间被那群八卦的参会人员扯进了於夜弦混乱的生活圈。而且,按照情报处的工作效率,他们在会议上说的话,估计这会儿已经传到了宣恪的耳边了。宁绯不知道宣恪会怎么看他。“你怎么突然清醒了不找死了?”宁绯觉得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招惹人家宣恪了?”於夜弦:“因为我觉得总督说的有道理,大家都是为丹夏工作的,没事搞什么内部分裂啊。”宁绯:“说人话。”“哦。”於夜弦说,“没意思。”“你是於夜弦吗?”宁绯怀疑,“你前几天招惹他的时候,我看不出来你会失去兴致啊。”“还能怎么办,打也打不过,还老进监狱。”於夜弦装模作样道,“你弦哥我还要过日子啊。”宁绯觉得这话的可信程度不高,但不论如何,於夜弦不招惹宣恪,是件好事。马车一路扬起雪沫,停在了两人的面前,白铁造的两匹马在两人面前吐了口白气。“有任务?”宁绯问。於夜弦扬了扬手中的通行令:“去天行岛边上,战备那边看看。”丹夏的驻军都在天行岛的边缘,所有的战备和训练工作都在那里进行。“又要开战了吗?”宁绯问。“平安夜。”於夜弦说完,跳上了马车冲宁绯挥了挥手,马车一路向内城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哎,卓璃今天不来找你吗……”宁绯话音未落,於夜弦已经走远了。自那日从总督那里离开后,於夜弦觉得自己对间谍这个职业认识达到了巅峰,他做好了和宣恪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却不知道有的人招惹了,就无形之中再也挣脱不开。比如现在,他的马车在出内城的桥上遇到了另一辆,两辆马车在窄桥上相遇,对面的马车有人掀开车帘,露出了一张於夜弦熟悉的脸。巧了,宣恪。丹夏内城的城墙说得上是铜墙铁壁,唯一通往外城的,只有两人脚下的这座窄桥,於夜弦是打算让步的,他刚要让马车的车夫后退,就听见对面的马车里传来了冉羽的声音。那日在议事厅里,总督和宣恪的对话又回响在了他的耳边。冉羽在找蓝色眼睛的人,想要借此治愈自己的腿伤,那天宣恪是怎么说的来着——必当竭尽所能?行,我让你竭尽所能。“慢着。”原本友好的於夜弦不友好了,假惺惺道,“不好意思啊宣处,我赶时间。”他坐在马车前,手里拿着总督的通行令,把高傲的姿态做的十足,全身上下都是一种“闪开我要装逼”了的气息。於夜弦觉得还不够,他需要看一眼怀表来补充一下他的气质,然而他的怀表在前几日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宣恪看了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凶气的於夜弦,忍不住想到了那天在议事厅里,於夜弦红了的眼睛。於夜弦的怀表还在他的口袋里,对方近日一看见他远远地就开始躲,他始终找不到机会去还,也不太想借他人之手。宣恪点点头,示意冉羽周围的护卫后退,这位阴郁的少总督果然不高兴了:“我们不退。”於夜弦也不恼,一点也看不出赶时间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让路。进内城的唯一通路被两辆马车堵了,两辆马车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愿意让谁。枪声也是在这个时候打响的,一伙混在民众中的人,忽然抽出枪,对着马车的方向开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