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尤里里在电话那头平复了好久的心情,而那声锅铲掉落在地上激起的乒乓声,是厨房里李女士不小心掉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女士手脚都软了,紧接着,是共情后的泪流满面。
“这可让你张婶儿怎么活啊!这辈子怎么就这么苦!这么苦!老天爷就不能开开眼吗?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后半句话,李女士没有说。
可尤里里明白,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个时间最伤害一个母亲的事情,后半辈子的依靠全没了。
后
这个消息,尤里里并没有先告知张婶儿,而是拐弯去了一趟村委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村主任。
此时,村主任正带着一身潮湿的晨露走来,眉毛上沾染了两滴露水,看起来有些劳累。
村主任到办公室的时候,便瞧见尤里里坐在那里,面色阴郁。
“呦!谁惹你了!”跟着这群年轻人呆的时间长了,村主任也学会了他们那一套用来活跃气氛。
尤里里抬头,脸上的五官拧在一起。她环保在胸前的手紧紧攥着衣裳,另一只手似乎要将胳膊上的皮肤扣出血来。
村主任放下手里那个发黄的塑料水杯,沉了沉语气。
“村子又出什么事儿了?”
“主任,张婶儿她”说到这儿,尤里里喉咙里忽然被一口气顶到了,说不出话。
“是山?”村主任尝试猜测。
“不是”尤里里调整了呼吸,“张婶儿的儿子,死了。”
扑通一声,村长跌坐在椅子上。
他在村子里任职村主任半辈子了,每家每户什么情况,他清清楚楚,可为什么偏偏让张婶儿家出事儿,这下更是难上加难。
村主任那张粗糙的大手攀附在桌面上,像是要把桌子扣破一般,五个指尖泛白又充血。
良久,村主任才说出一句话。
“怎么死的?”
“昨天晚上检查出来骨癌,今天一早在医院跳楼了。”尤里里说。
或许他们心里都明白,其实张婶儿的儿子是必死无疑,对于病人来说,与其煎熬着看自己的时间如同流水般无意义的消散,倒不如不给家庭留下拖累。
办公室里安静了许久,晨光也从厚厚的云朵下钻出来,光亮穿透云层,进入每个人眼中,可此时此刻他们是可悲的,因为太阳的出来,代表着张帆生命已经结束,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只听村主任重重叹了口气。
“张婶儿知道吗?”
“不知道。”尤里里摇头。“早上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取得了警方同意,可以提前告知张婶儿这个消息,但是,我还没有说,我怕张婶儿身子承担不住,再倒下了。”
如果张婶儿倒下了,那个屋子就真的不再有意义了。
此时此刻,村主任也拿不定主意。
直到山山和苏亿进来,才打破了这有些骇人的安宁。
咚咚!
山山曲着指节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主任,警察和pe集团负责人已经到张婶儿家门口了。”
屋子里的四人面面相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张婶儿家。
四人到的时候,便见村子小道上站着几名穿着蓝色警服的人,而一旁的时常和陈韵显得格外沉默。
“你好,我是今天早上跟你们通过电话的尤里里。”
尤里里看了一眼旁边的村主任,得到认同后,朝着时常和警察身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