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里冲着时常挥手,其实她意愿再也不见,如果不是辞职报告没有批下来的话,她绝不会陪着这位大老板转悠。
山山也冲着时常挥了挥手。
“哥!多回来看看!”
多朴实的话语,这就是村子里对亲人最常说的话,他们不会说多么赤裸的话语,可他们的行为表明了一切。
就像现在的山山一样,身子往前倾斜着,挥动着自己的胳膊,迎着晚风,送走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灯在黑夜里闪烁,那也是在向他们告别。
尤里里理了理衣服。
“我也回去了。”
“嗯,再见。”
村子道路两旁早已经装上了太阳能的路灯,白色和黄色的灯光交替亮着,照亮着尤里里回家的路。
或许山山说的才是对的,或许时常说的也没错。
但是,人总要有自己的选择。
所以尤里里选择在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向李女士说明真相。
但至少不是现在,因为她要有一个安稳的夜晚来平复今夜的心情。
在任何重要的决定面前,人都是紧张的,尤里里也一样。
就像高考前夜尤里里彻夜失眠,李女士在她爸尤峥嵘先生的遗像前祈祷了一夜。
今夜,尤里里亦是没有睡得安稳。她从小就这样,心里藏不住事情,这次辞职的事儿,当真是打破了她过去二十一年的诅咒。
躺在床上的尤里里吹着从窗子外飘进来的晚风,耳边总有两只讨厌蚊子在嗡嗡的叫,把刚有困意的尤里里给扰醒。
尤里里下床,从绿色的蚊香盒子里拿出一盘蚊香,熟练地分离开,然后把其中一个重新塞到里面。
按下打火机,火苗在黑夜跳跃舞蹈,像极了暗夜里的小精灵。
那抹橘红色的不灭的灯火陪伴了尤里里一夜,如她所料,这夜无眠。
回乡的实情
给李然补课的约定时间是上午十点。
当墙上挂钟指针指到七点钟的时候,尤里里撑着胳膊坐起身子,油光满面,几缕头发粘腻腻的贴在脑门上,睡眼惺忪,眼下挂着一片明显的黑眼圈。
尤里里揉着有些水肿的眼皮,眼角的痒感散去了些。
她想了一夜,总觉得这么隐瞒下去不是个办法。
她想要去找山山咨询一些事情。
身上的夏凉被被堆在一旁,尤里里用清水简单洗了个脸便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到村口的时候,刚好碰上去上班的梅婶儿。
梅婶儿那顶竹子编成的帽子下被缝了一圈花布,正好遮挡了清晨的阳光。
晨风带来的泥土清香唤醒尤里里的大脑,她对着梅婶儿车子来过的痕迹往后退了两步。
“梅婶儿。”
吱呀——
又小又厚重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响声刺耳,原本干净的水泥地上留下一道黑色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