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林伯真是谦虚了。实不相瞒,小白琅确实仍有些需要克服的小小磨难。只是不知林伯能否再看得出来,会是何磨难呢?”
墨宴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深邃黑眸间却不见多少情绪,似笑非笑的模样足以让寻常人产生本能的畏怯。
林伯全无变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似是真的认真思索起来,打量起白琅。
墨宴在白琅有所反应之前便伸手稍稍护向他的方向:“抱歉,小白琅不太喜欢被人细致打量。”
白琅被墨宴护着,情绪还算平和,只是仍在本能间往墨宴方向缩了缩,灰眸湿漉漉的,似是小鹿般无害温顺。
墨宴让林伯观面相,又不准他打量,本该是为难之语,但林伯心态依旧良好,还诚意十足地向白琅道歉:“哎哟抱歉抱歉,不知白小公子还有这个忌讳,真是唐突了。”
白琅还被他这热情的态度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回想着之前听到过的别人对“道歉”的回应,小声地说:“没、没关系。”
林伯看向他的目光愈发慈爱:“白小公子平素应当鲜少与人交际吧?小公子心性是难得一见的纯净,这般心性将要经历的小劫难,皆与‘人心’相关。”
白琅茫然地眨眨眼:“人心……?”
林伯:“嗯。难辨善恶是非,亦难辨有心无心之失。小公子你还是太容易被骗了,是该小心啊。”
墨宴此前同白琅说过类似的话,白琅便还算理解。
他对于这样比较熟悉的话题状态会更放松些,微微皱眉,有些苦恼似的:“那我应当怎么办呢?”
“这简单。”林伯兴致勃勃地同他探讨起来,“只要学会辨识人心,便不怕啦!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厉害?”
白琅:“……?”
他现下是完全确信这林伯亦是个不靠谱的。
林伯嘿嘿笑着,还问了好几遍他如何如何,白琅懒得再理他,低头喝茶。
林伯只遗憾地叹口气,又看向墨宴。
墨宴在他们对话的间隙,将林伯重新打量了一番,林伯看来时,正对上他眸底的冷淡。
林伯似是“本相毕露”,对着墨宴亦是不太着调的模样:“哎呀年轻人,也不要那么警惕,老夫并无恶意,只是见你们很有眼缘,便想聊两句罢了。”
墨宴可不信他,直白地问:“那不知阁下究竟是何身份?为何要伪装为凡人藏在这个小小村落内?”
林伯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墨公子真是太看得起老夫了,老夫不才,真的只是一介……”
林伯尚未说完,墨宴便突然道:“你是上面的人吧?”
他眸色淡淡,指尖轻敲桌面,说着询问的话,但语气中已是笃定。
世间人若是要看穿他人命数,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似林伯这般随口便能准确说出他们精确讯息,还不似有任何异样的模样,可并非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而且墨宴看不出他的修为,更看不出他是否有灵根,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上面”——天界的人。
林伯总算稍稍收敛了些神情,叹着气似的说:“哎呀哎呀,果然是年纪大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更为敏锐啊。”
此言便是承认了。
白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上面的人?”
墨宴简单解释:“你可以理解为,修炼到一定境界飞升后的人。”
天界上仙通常与他们冥界鬼使一般,都是世间人经过历练,在死后才能继任的仙职。
只不过天界亦有真正飞升得道之人,被天帝授予一定神职,墨宴这般解释亦不算欺骗。
白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飞升……是升天么?还有人能“升天”了都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