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前他常给白琅做糕点,酥饼之类做得少,枣花酥更不是不曾尝试过,想到小白琅的这个“初尝试”是别人给他的,墨宴还是微妙地不平衡了些。
他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茶杯,视线倒是一眨不眨地放在脸颊鼓鼓的白琅身上。
白琅过了好一会儿,实在忽视不了墨宴的视线,抬眸以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墨宴并未说什么,只说:“没事,你吃你的。”
他倒要看看这枣花酥能让他家小白琅吃下多少块,等过段时间他做双份的。
墨宴兀自跟空气较劲似的,面上不露端倪。
平日里墨宴时常会有看着白琅吃东西的习惯,但都是很平常的看,并不似今日这般直勾勾的,还像是带着别的什么情绪。
白琅思考了会儿,能思考出的唯一不同便是今日这酥饼不是墨宴自己做的。
难不成是墨宴也想吃?
白琅恍悟,正好自己刚拿了一个整块的枣花酥,掰了一半,伸手递到墨宴面前。
墨宴还怔了下,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琅当他是不好意思表露出这种“小孩子”似的情绪,主动说:“给你吃,你试试。”
他直接将枣花酥递到了墨宴嘴边,墨宴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就着这个姿势接受了白琅的“投喂”。
红枣的香味确实浓郁地浸在了整块酥饼当中,味道墨宴勉勉强强能打个中上分。
其中有大半是白琅的投喂削减了墨宴的私心。
果然还是自家小孩比较贴心,都学会分享自己喜欢的食物了——虽然多半并无他意,只是很顺便地给他试试,但这同样是难得地一大进步。
墨宴到底是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白琅的脑袋。
较劲什么的无所谓了,果然还是小白琅开心最重要。
“师徒俩”的互动被方慕雅全程收入眼帘,忍不住说:“墨公子与白小公子的师徒感情可真好啊。”
墨宴对夸他们感情好的言论都很受用,矜持浅笑:“毕竟小白琅本就惹人喜爱。”
兴许是受墨宴今日一整日的温和人设影响,方慕雅对墨宴并无太多畏惧,忍不住问起些八卦来:“我听白小公子所言,他在以前的家里过得似乎不是很好,墨公子是如何与白小公子相遇的呢?”
墨宴微抬眸,并未马上回答:“小白琅还同方姑娘说了这些呢?”
他唇角噙着抹笑意,似是很随口地一问。
方慕雅便没上心,说:“就是听白小公子说了些家里人不让他出门之事,应当是过得挺不好的。白小公子也是单纯,说得全无隐瞒。”
墨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方慕雅,见她应当不是有其他意思,才恢复今日立的人设,说:“小白琅以前过得确实不好,因而不懂太多人情世故,若是有所冒犯,我还要先替小白琅向姑娘致歉。”
方慕雅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自是没有任何冒犯。真要说还得是我冒犯了白小公子,利用白小公子的单纯得知了许多他的事情。”
话题很轻巧地便从墨宴与白琅的初遇之事,转向白琅的单纯性子。
方慕雅能这般直白坦率地说出这番话,基本可以确认并无太多旁的心思,只是在试探白琅这位外人是否可信的时候,没想到他真的一五一十全交代了个清楚。
白琅从他们的对话中大致听出个意思了,脸颊还鼓鼓地吃着枣花酥,问:“这些不可以说吗?”
真是十足地好骗,估计被人卖掉了还能乖乖跑回来帮那人数钱。
墨宴揉一下他脑袋:“没事,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就是。我总不至于还护不住一个你。”
让白琅分清何事可言何事不可言,再跟别人去耍心眼,那真是太为难他了。
至于一些涉及到冥界的,不能为阳间人所知晓的事宜,现下本身亦不能为白琅知晓,白琅说什么都无所谓。
顶多就是有些事情可能处理起来会变得麻烦些,但不至于到处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