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过她的手。这时,夕晴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她想起也许这是昨晚传送玉米的时候,不小心被玉米的叶子划到了。不过比起手臂上不起眼的伤口,她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连晨专注的脸上……
他的所有目光似乎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伤口上,皱着眉头,细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夕阳的余晖将连晨的轮廓柔和地勾勒出来,晕出淡淡的橙红。
连晨小心翼翼地帮她贴好创可贴,然后又塞了一盒创可贴给夕晴,温柔地嘱咐道:“这几天别沾水,每天记得更换。”
“嗯。只是几道小口子,没事儿。”
连晨将医药箱放到一边,问道:“现在你有了钱,有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呢?是漂亮的衣服,还是美味的食物?”
“再存点,我想买收音机。”
连晨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是收音机?”
夕晴轻轻地坐在他的床边,缓缓地开口说道:“以前我日子过得苦,但是每天有一小段时间,我是可以听收音机的。我特别喜欢一个叫秋言的电台主持人,她说话的声音在夜晚仿佛穿透了黑暗,温柔地护住了我,支撑着我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她唱歌也很好听……”
夕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赶忙止住了话语。好在连晨正支着下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失态。
“你去过歌舞
厅吗?”连晨突然问。
话题跳得太快,夕晴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从前,刘朝霞常常去那种地方,从她炫耀的只言片语中,夕晴曾想象过歌舞厅的模样,但是她自己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夕晴问道:“是那种可以蹦擦擦的地方吗?”
连晨轻笑了一下:“差不多吧。”
晚饭过后,秋姨离开了。连晨抬起头,目光投向石英钟,轻声问道:“去换件厚点的衣服,推我出门一趟,方便吗?”
夕晴点点头,跑上二楼换上秋姨给她买的新袄子。
下楼时,连晨已经自己坐在轮椅上等她了。
“和上次一样,你推着我,我来指路。”
夕晴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此时天空已经将近黄昏,一抹绚丽的晚霞,轻轻地栖息在天边。
夕晴从未如此放松过,街道上行人稀少,她慢慢地推着连晨,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知道他今天为何突然想出门。
“是要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夕晴轻声问道。
“歌舞厅,你不是说你没去过吗?”
“啊!会很贵吧?”夕晴觉得那种灯红酒绿的场所,是一个奢华的世界,入场肯定需要花费很多钱。
连晨微笑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轻轻地指了指前方:“前面左转就到了。”
夕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街道的拐角处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蓝底红字,“丽花歌舞厅”几个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
歌舞
厅门口,一个卖香烟的小孩儿凑了过来,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先生小姐,买包美丽牌香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