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地趴了一会儿,终究心底的担忧还是没有抵挡住药物带来的睡意,小兔子眼皮沉重地落下,缩成一小团棉花糖睡着了……
沈行送走医生,刚处理了几份文件,脚就不受控制地走到了门边,同时,他的手也有自己的想法,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里,雪卿原本躺着的地方空荡荡的,只剩下皱巴巴的床单,倒是原本铺好的薄毯中间鼓起了一个小包,不仔细看的话恐怕就要被忽略了。
沈行轻轻把毛毯卷了上去,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他想找的小垂耳兔,不知为何,垂耳兔眼角的毛毛有点湿润,像是掉过眼泪一样。
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生病了还哭,沈行伸出手指,摸了摸雪卿的脑袋。
还好打过针,烧已经退下来一些了。
沈行刚要离开去工作,就见小兔子咂咂嘴,在梦中轻轻用脑袋撞了下空气。
“哥哥是坏人。”
好,我工作还没做完就来看你,还得罪你了不成?沈行冷哼一声,轻弹了下兔子耳尖的毛毛心想。
雪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浑身抖了一下,惊慌之中竟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叫,嘴里不停嘀嘀咕咕。
沈行俯下身,才听清他一直重复着六个字:“不要去研究所。”
这下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从好哥哥变成坏人了,原来是和医生对话被这个怕打针、怕吃药、怕看病的小兔子听到了,又把自己拉入了仇恨名单。
“怎么什么都怕啊,以前的嚣张劲呢?”沈行安抚着伸手沿小兔子的后背从头摸到尾,声音也轻得几乎听不见,“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哥哥呢。”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雪卿终于慢慢停止了颤抖,依赖地靠在他手心。
他闭着眼,声音难掩眷恋:“哥哥,我好想你。”
才分开几分钟就想啊,这小兔子也太虚伪了吧,沈行拉过毛毯把雪卿盖得只露出半个脑袋,隔空点了点他的鼻尖:“成熟点吧,沈雪卿,别这么粘人。”
二十三只兔尾巴球
雪卿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有着他很喜欢的淡绿色墙漆和温暖轻盈的草莓印花棉被的、他的房间里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黑漆漆,但他的床头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灯光既不刺眼影响到睡眠,又能叫他很好的看清屋子里的东西。
堆在地上的窗帘被重新挂了起来,飘窗旁的几个小盆栽也浇过了水,此时叶子上还湿漉漉的,附近地面也有溅过去的小水珠,在月色下盛着光晕。
浇水的人似乎不怎么擅长侍弄这些花花草草,雪卿化成人形走过去摸了摸花盆中的泥土,发现虽然手法生疏潦草,但每盆泥土湿度都是非常适宜的。
就像是有人看着教程,一丝不苟地用量筒来浇的一样。
雪卿低下头,把一片带着水珠的叶子咬下来,如果不是沈家浇花的水都是山泉水,纯天然无农药的话,996真要发出尖锐暴鸣声了。
【怎么能把不明不白的东西擦都不擦塞进嘴里呢!?】996感觉有点心累,虽然兔子毛绒绒软乎乎的很可爱,但养兔子真的不容易啊,特别是雪卿这种风吹吹就会病倒的脆皮小垂耳兔。
“不是不明不白的东西。”雪卿仔细看了下他的宝贝盆栽,认真地说,“这是我的橘子盆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