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妃见他没说好,喝了口茶,继续道:“太子妃生了三个儿子,莫家百年内是不用愁了,娘刚刚说的那个咚咚,可是莫将军唯一的嫡女,有个太子妃姑姑,与太子嫡子是表姊弟,父亲是大将军,莫太太又是谭国公的亲妹妹,谭国公现在执掌商部,还不到四十岁,这商部一司的位置,只怕还能坐上个三十年,嫡长子虽然不太行,可次子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是大学阁掌院,前途大好,若能跟莫家成亲,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贺文丞皱眉,母妃说这话,肯定是问过父皇跟皇后的意思,若娶名门,难娶贤妻,但母亲也没说错,他不是皇后所出,母系家族又逐渐衰败,趁着此刻说个家世雄厚的嫡女,对他前途才有帮助,否则在京城当个闲散王爷,也枉费过去读过那些。
莫家能教出太子妃那样手段了得的女子,这莫咚咚也不会是什么解语花。
他的公主姊姊跟公主妹妹,出生在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最好的礼仪嬷嬷们一点一点的教授为妻之道,但看几位驸马,个个生不如死,难不成自己也要一样,为了进入朝廷核心而娶个没见过面的女人?
不想!
就算刚开始会有点艰难,但他会证明自己有能力,他想靠着自己的能力拿到权柄,而不是以婚姻交换。
他宁愿娶个平民妻,温柔娴熟,朝夕相对。
“再说吧。”见母亲一脸期待,贺文丞只想先走,“我还没去叩见父皇呢,儿子先去见过父皇。”
快步走出恩德殿,也没去御书房,便在御花园乱逛。
正当心烦,听到一阵啾啾鸟叫,清脆又欢快,贺文丞忍不住找寻声音来源,就在假山旁的一棵梨花树上,见到一对红青毛色的鸟儿在树枝上轻轻跳着,啾啾不停。
贺文丞走了过去,这才发现梨花树下还有别人,石榴红的披风,长发垂腰,大抵是听见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肤如凝脂,神清骨秀,神情虽未脱稚气,但活脱脱是美人胚子。
贺文丞心中一跳,是她。
蔡国公府遇见的那位姑娘。
少女只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回那对红青鸟儿身上。
贺文丞只觉得很紧张,不太想打扰她,可又想跟她说说话。
见她望着鸟儿的样子十分感兴趣,小心翼翼的问:“你喜欢,我抓下来给你,装在竹笼子里,你可以天天逗着玩。”
“不用。”
贺文丞有些尴尬。
贵为皇子,只有女孩子来讨好他的分,讨好女孩子他是
“小姐,小姐,醒醒。”
莫安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是张嬷嬷,嗯的一声,转过身子抱着被子,嘟囔着,“今日怎么这样快就天亮了,感觉还累得很,再让我躺一个时辰。”
“不是啊,小姐。”张嬷嬷毕竟是奶娘,见她不想起来,连忙又把她身子扳过,“天还没亮,可出事了,您得起来。”
她自己也是睡到一半被挖醒的。
粗使丫头去敲春菊的门,春菊又来敲她门,她听了之后,让春菊去把下人全叫起来,换上衣服,直冲小姐房间。
守门丫头见是她,自然不会拦。
“小姐,现在三更,可王爷房间的灯突然大亮,丽月让粗使丫头去跟厨房说要定神汤。”
莫安华一下醒了,定神汤,贺文丞作恶梦,还恶到睡不着得出动定神汤?
这么想来,他这几日的确面有菜色没错。
仔细算了算,应该是从五日前开始,原本她只是例行公事跟他请安,应付应付,没想到一向作息规律的他,居然还没起床。
就算是不用上朝,不用去刑部,赖床也完全不像他会做的事情,何况,他到前一天都还维持着五更起的习惯。
端月说,王爷昨晚突然醒了,一身汗,花了点时间洗浴,王爷原本不想睡了,不过想起太医吩咐,睡眠乃是健康首要,才听劝回去躺,她算着把时间补够,这才去叫起。
莫安华一听也觉得恰当,毕竟脑袋被夹过是大事,睡得少,其它都不用讲,肯定不会好的。
因为她的夫君人不太好,身为名义上的正妻,总不能在这时候跑出去玩儿,当然更不能让说书先生进来讲故事解闷,想想实在无聊,便把春菊才四个月大的女儿抱进屋子量脚,给做了一双小袜子。
那天中午吃饭,贺文丞神情就不是很好看,也没见过几次,莫安华自然看不懂他这种脸色代表什么,本能的觉得他不是不高兴,虽然说也不是高兴就是了。
后来三四天,他都维持这种脸。
因为他假装没事,她也乐得装作没发现,若要她说“夫君若是心情不好,可以跟妾身一说”这种话,喔,算了,妾身对这位假良人的心情起伏不感兴趣,倒是有一点,她是真心希望他快点恢复好睡,别作梦,这样她才能光明正大出去玩,或者请艳丹,碧宁到府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