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戚楚漪装听不懂，起身去桌上拿喝了一半的汽水。
“长相啊！他真有那么好看？”
戚楚漪仰头，还带着寒意的气泡沿着喉腔一路破裂向下，垂眸看向万妍的时候，眼里也好似带着斑驳破裂的小气泡——她脑子里是两人初见那个下午沿街奔跑时他回头看她的样子。
“就，还……好吧。”抓过水瓶的手抚上后颈，沁凉触感让身体毛孔都跟着紧了紧。万妍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如果回避这个问题，她会想尽办法重提这一茬儿，冷不丁再问上一遍。
“哦？”万妍听闻，单手一撑地板，饶有兴味看着眼前的人，戚楚漪能说出“还好”，那定然就不会差，她几乎没有听戚楚漪松口说过现实里哪个男生长得不错。
“所以你会把摩卡交给他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长得’就还好‘么？”
戚楚漪听出她话里的调侃之意，眼皮裹着眼珠子一翻，全然无语的样子。
万妍此前听戚楚漪简述她和人合力救了只狗，后来狗养在对方家里，彼时她便觉得有些新奇。戚楚漪不是那种轻易会对别人产生信赖的人，她的性格天生就是谨慎居多，与人交往的前期总是习惯带着审视。
不过许是因为戚楚漪讲述的时候从来重点不是人，而是狗，因此她即便好奇，也总是无从发问。
今日听了这则新闻，难免对摩卡养父产生更大的好奇来，并且师出有名。
可戚楚漪这人有时候真的刀枪不入，只要不想说，撬也撬不出来，还容易引发“爆炸”。
万妍撇撇嘴，抽了张湿巾擦手，人又倒回柔软沙发里去，抓起边上的手机，边解锁边懒声问道：“你上次说他几年级来着？高二？”
戚楚漪模棱两可“哼”了一声，在外人听起来，似乎是肯定的回答，但万妍清楚，这便是表明她记错了。于是她心内了然，点点头，手指在屏幕上敲击起来。
“他虽然小咱们两岁，但我怎么觉得他比我们年段那些男的更靠谱啊……”万妍一心二用，边打字边发出感慨。
戚楚漪一手拿着饮料，另一手抓着溜溜最喜欢的球来回甩胳膊，假动作逗它。事实上她一开始也没料到希让慈比自己年纪更小。因此知道的时候着实诧异了一会儿。
体型上他已然是超越南方多数同龄人的模样，行事风格也稳健利落，再加上寡言，他整个人全然没有十几岁男生身上各种令人厌烦的气质。
这大抵也是为什么戚楚漪只和他见了一面便能放心把摩卡交与他的原因之一。
“按照那个女生的说法，他很高么？”万妍打了会儿字，又看向戚楚漪问道。
“嗯……差不多这样？”戚楚漪在自己头顶上方的虚空处比了比。
“那得一米八以上了有？”万妍挑眉。在尤兰，超过一米八的男生并不多见。这也是让两人都感到无语的地方，戚楚漪一米六八，万妍一米七叁，两人谁也瞧不上个子矮的男生。
“应该吧，我没概念。”戚楚漪终于给了溜溜一个痛快，把球“唰”丢了出去，溜溜瞬间拔腿就追，而后叼着球兴冲冲折回。
“不过……他不是大屿山的么？按理说，不应该在叁中么？”
尤兰地方不大，然而人口众多，因此学校不少。从小学起便是按照片区划分学区，基本都是公办制学校，那时的小城镇，也还没开始流行鸡娃，故而大家基本都规矩按照划分的学校接受教育。
就师资水平而言，第一梯队是实验幼儿园——实验小学——尤兰一中，戚楚漪便是这个路径。
听完万妍的话，戚楚漪扔球的动作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似的，看着万妍：“是哦……”她甚至没发现这个盲点。
“啧……”万妍露出不满的神情：“怎么回事一问叁不知的。”
手机屏幕亮起，万妍挑眉，思忖片刻继续打字。
戚楚漪蹲在地上陪溜溜玩巡回，她心里在想，不知道摩卡要多久才能长成溜溜这样。摸着溜溜脑袋，心里其实一直在想摩卡，想着想着，便想到——不知道摩卡今天拉臭了吗，臭里有不堪入目的东西吗？
于是她又顺便想到了那个铲屎的人。
想着他面不改色叁百六十度钻研狗屎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
沉浸在想象中的人没有发现自己唇角翘起的弧度，直到被沙发上的人出言叫醒。
“戚……”
“我操……你一个人莫名其妙在笑什么啊？”
收拢好表情，戚楚漪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看溜溜可爱就笑了不行吗？”
万妍才不信她这鬼话，然而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和她说，将手机翻转屏幕，朝向戚楚漪——
“向明宇突然找我，他叫我跟你说，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等等，不是，你拉黑他了？”
“他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