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上将培养不出感情,与其浪费彼此青春,不如放开手追寻自己的自由。”
他的话并不凌厉,没有离婚时歇斯底里的不甘,也没有愤怒恼恨的指责,只是平静的将事实摊开在大家眼前。
他和邢穆远没有争吵、没有不和,只是没有感情。
也培养不出感情。
这就是他想要表达的。
人生经历丰富的邢老夫人很快听明白,心中那把怒火一下被熄灭。
他问宋归澜:“念念,你真的对阿远没有感情吗?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依赖或仰慕?”
宋归澜轻轻摇头,如实相告:“没有。”
邢穆远利落签字的手微微一顿。
他想起了新婚之夜宋归澜跟他说的话。
——“可是从今往后,我会和上将日日相见、如影相随,我可是很仰慕邢上将的啊。”
他缓缓抬眸,意味不明的看了那人一眼,心想,假话连篇。
邢老夫人深深叹气,浑身的气力一下泄了个干净。
她就算再喜欢念念,再想维护这段婚姻,也不能把两个不相爱的人强行捆绑在一起。
两个不合适的人,勉强凑在一起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烦恼和枷锁。
她旅行回来后,为两人拟了一堆备孕计划,现在看来都泡汤了。
“你……你们。”邢老夫人神色忧伤,擦着逐渐泛红的眼角转身离开,“你们自己决定。”
邢穆远面不改色的签完字,将三份离婚协议交给办事人员检查。
办事人员从公文包里拿出印泥,两人同时按上手印。
两个鲜红的指纹印在白纸黑字上,江楚阳没忍住扭头擦了擦眼泪。
宋归澜取下无名指上的婚戒,轻轻放在茶几上,随即对邢穆远伸出手,笑道:“邢上将,后会有期。”
邢穆远凝视着那只白皙细嫩的手,缓缓握上。
签完离婚协议的宋归澜非常自觉,火速收拾好行李……其实也没什么要带的,有几件能换洗的衣服就行。
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婉拒了江楚阳的送行,他走到上将府大门口,对着邢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拂,以后您要照顾好身体。”
邢老夫人攥着鹅黄色的手帕,眼泪洇湿了一大片:“你才是,体质这么差,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您,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邢老夫人眼睛一红,注视自己的限时儿媳妇走出大门,攥着手帕又哭了起来。
担心邢老夫人身体,江楚阳只能安慰着她,目光不舍的望着那抹渐渐远去的背影。
“唉……”邢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哝着鼻音道,“小江,你小心点跟在念念后面,送他一段路,要看着他安全上车。”
“是,老夫人!”江楚阳拔腿便追了出去。
邢老夫人攥着泪湿的手帕,伤心欲绝的转身。
半个小时后,江楚阳气喘吁吁回到上将府。
邢穆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攥着两枚戒指。
享有“纯洁之爱”名的蓝晶戒指,泛着润泽的光芒,里面像是封存了一方清湖,闪耀着清澈的波光。
一枚是水蓝色。
一枚是墨蓝色。
合起掌心,正要将两枚婚戒捏碎,江楚阳跟条死狗一样扑过来,瘫倒在他脚边道:“上将!我、我实在追……追不上夫人,哦不,秦……秦悦……他……跑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