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砚看着树下搭着数十张椅子,而椅子上整整齐齐的排着一张张字画,这些画有水墨有工笔,画的几乎都是红蓝楹花盛开,女子站花树下浅笑的美景。
正当炎炎夏日,阳光毒辣灼烫,这些字画直接放在阳光下晒,是会老化褪色的,季昭将它们放在林荫下面,只有浅浅的阳光透过高大楹花树的缝隙撒漏到画上,像碎金子一般耀眼,更为这些画添上了几分颜色。
如此一来,既完成了晒画的目的,还不伤画,只能说陈府的这个夫人实在是一个心思细微的妙人,不仅爱画,还懂画。
“认识一位故人喜画,我也就附庸风雅跟着喜欢了。”季昭微笑道。
“这些画上的女子,应该就是夫人你吧?”林修砚眼睛微眯,“如此见得,夫人和这位作画的故人,倒是关系甚笃”
听到这里陈平脸色都有些不好了,“林公子何必对我夫人的过去如此感兴趣?”
“陈老爷,听说夫人身体不好,而这病分为身病和心病,身病自然用药石可医治,心病就得心药医我恰好懂一些医术,这医者要望闻问切,刚才只不过是治疗手段之一罢了。”林修砚看向陈平,开口继续道“那可以让我给尊夫人把把脉,看看吗?”
玄臻都有些意外林修砚的话了,自家大徒弟还懂医术?
陈平猛的一下心悸,立刻恢复了正常,“哦?林公子还懂医术?也好,阿昭,那不妨让林公子给你看看。”
季昭点点头,将纤若竹竿的雪白手腕伸了出来,林修砚上前给季昭把脉,探查了一会,觉得这脉象很是奇怪,收回手摇了摇头。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林修砚心底有了计较,抬起头道,“抱歉,陈老爷,林某医术浅薄,无法解决夫人的身体问题。”
陈平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或是失望,仿佛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甚至心底松了口气。
“劳烦林公子费心了,季昭的身体季昭知道,老毛病了而已。”季昭微笑答谢。
就在几人闲聊的时候,一个五十上下,穿着华丽暗棕色衣裳,身后跟着两名丫鬟的女人路过玄臻他们身边,这女人凸颧骨,薄嘴唇,沉着一张脸,眼色不善的盯着玄臻等人。
季昭面带苦涩,温顺的埋下头做出低伏模样。
“一天天往府上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回来,还让这么多男人来后院?”中年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昭,“真是不知廉耻的丧门星,整天一张苦瓜脸,给谁甩脸色呢?!”
“母亲!”被这样呵斥心爱之人,陈平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就知道护着这个病秧子,你看看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娶了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到现在一男半女都没有”
中年女人骂的很难听,很久才堪堪离去。
“让各位见笑了。”陈平脸上尽是无奈之色,又转头看向季昭,声音温柔道,“让阿昭你受委屈了。”
“是季昭无能,不能为夫君诞下一男半女”
“阿昭,别这么说。”陈平抓起季昭的手,将之捂在手心,又看向玄臻等人,“看我这记性,快要到午时了,想必各位还未用过午饭吧,我先去厨房让下人准备饭菜,好好招待一下各位,就这么定了。”
“那我等就先谢过陈老爷了。”
陈平离开,季昭望着陈平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又看向玄臻几人,“许是因为外面天气过热,季昭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屋休息一下。”
看着季昭袅袅离开的背影,再看看陈平前去厨房的身影,玄臻觉得这两人很是古怪,但以他只有小指头大的智商却又想不出古怪在哪里。
玄臻转过头,便看着若有所思的大徒弟,觉得林修砚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什么了?那位夫人有问题?”
“嗯。”林修砚点点头,“我在给季昭夫人把脉时,发现她的脉搏沉浮不定,而且腹部淤积寒气很重,若是一般的医师来看的话,应该是不孕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