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
萧行绛断续地说,他料到魔界作乱,却没想到红虺这样大胆,竟将妖后掳到了魔宫,妄想占为己有。
“妖王何在?”有了鲛女补阵,萧行绛压力稍缓,问道。
妖后生了一双白瞳,虚无缥缈地望着他,说:“红虺不知为何魔力大增,不久前重伤我夫君,将我强掳至此。”
萧行绛心有疑惑,却见红虺抬首一瞬,继而手中红枪凭空生出另一只蛇头来,他将那杆枪自侧颈一寸一寸推入皮肉,每入一分,巨蛇便剧烈颤抖,可同时他周遭的黑雾越来越浓。
萧行绛心道不好,短暂的苦楚后眼前的红虺赫然与长枪融为一体,张牙舞爪地现出他的本体:双头魔虺。
此刻他浑身的魔力达到鼎盛,萧行绛不再强撑,一摆手收了阵,却听晏破舟在他耳边奇道:
“他喉头有一滴血。”
萧行绛划出一道龙息将妖后包裹,护在身后,在躲闪须臾细看魔物巨张的口,果然在那黑洞洞的口中看见一点艳红的颜色,似一颗红珠悬于喉头。
“怪道他魔力大增,”小蛟龙贴着他的耳畔,细细地说:“那是我的血,千年前那一战许是叫他捡到了。”
“若是你的血,早就炼化了。”
轰然一声,魔宫地面裂出一道深痕,萧行绛带着妖后堪堪躲过,听晏破舟说:
“龙就是龙,蛇就是蛇,他想化蛟,痴心妄想。”
这时红虺两个蛇头同时张口,悬然聚拢出一团魔气,直冲萧行绛,萧行绛空划几下,却没来得及开阵,霎时间被魔气冲出数米,“咚”一声摔在地上。
龙息包裹的妖后无法助力,担忧地望着他,萧行绛却一抬手,将那团龙息送出魔宫,妖后是妖王正妻,若是死在这里,妖王颜面扫地,一场大战必不可少,到时又是六界动乱,生灵涂炭。
龙息渐渐飘远了,红虺嘶嘶怪叫,不知是因为萧行绛还没死,还是因为萧行绛将他到手的小美人推了出去,他悍然摆动蛇尾,冲萧行绛而来。
正此时,一道滚雷猝然劈下,“轰”一声在一魔一仙中间劈出一道焦黑的深壑。
焦烂的味道令萧行绛呛咳几声,却见红虺忽的后退,有些惊恐地说:
“天,天道!”
魔宫上空,一只魔气凝聚的眼缓缓睁开。
天道可以化为任何一样东西,一滴水,或是一缕魔气,此刻魔气周遭惊雷翻滚,盛着九天正道的怒气。
萧行绛心中一紧,将晏破舟那缕魔体推进衣襟中,下一瞬又雷电俱下,红虺惊恐万分地怪叫起来,天道惩恶,他的本体是极恶相,他以为天道游离了魔界,便可以肆无忌惮,可不知为何天道又回到这里。
萧行绛知道为什么,红虺抬起手臂本能地抵挡那雷劫,可天雷并没有劈到他身上,却是直直地打向萧行绛。
雷劫自最恶之人起,逐级向下,眼下这雷没有劈在他身上,便说明这魔宫当中又比他的极恶相更甚的东西:
“晏破舟没死!”
虽不知为何晏破舟还活着,红虺还是兴奋起来,看着将将避过一道雷的萧行绛,阴恻恻地笑道:
“天道来了,正好不用麻烦我亲手杀你。”
萧行绛耳畔雷声隆隆,知道这两道雷没劈到他绝非侥幸,而是因为真正的天道还未到来,不过是一点马前卒一般的雷电,震慑恶人。
他不能再拖,真正的九天正道一旦降临魔界,他与晏破舟的这抹魔体断然无处躲避,不消片刻便会灰飞烟灭。
他滚身躲开一道雷,却迟迟没有化作龙形。二转狗si
“你的白鳞呢,”红虺站的远,幸灾乐祸冲他喊道:“莫不是老的掉光了鳞片?真可惜,那身白龙鳞可是世上最坚硬的盔甲。”
魔体在身,若是叫晏破舟瞧见自己浑身焦黑的鳞片,恐怕又要哭,此时红虺的结界已然被天道前卒击碎,萧行绛侧颈的龙鳞隐隐浮现,趁小蛟龙埋头在他怀中时,抬手生生从脖颈上拽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