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陈笑道:“不好意思,干什么那么笃定,我是人不是你的狗好吗?”
明韫冰嘴角动了动,没笑没说话,但眼神放出一排字“嗯,吠得真好听”。
梁陈:“…………”
又听他续:“早则秋天,晚则冬天,两刑会引来天劫,令我形魂俱灭。放躯壳于第三阶天骗过天道,真魂在第二阶天寻找其他神明的魂元,谋生之道而已。那不知死活的赝品搅碎了冰阵,把我唤醒的是神明之息。”
梁陈一皱眉:“赝品?你指的是圣女?――你为什么被封在那柄剑里?为什么这剑会钻进我眉心?也因为我是个装满了降真魂元的许愿瓶吗?”
明韫冰看了他半晌:“魂元?许愿瓶?”
“朴兰亭说,我因为出生在流渡,可能时辰格外吉利吧,天时地利,吸多了大神残留的魂魄。”
没有看错的话,这句话话音未落,明韫冰眼中就出现了十分浓重的嘲讽,毫不掩饰的那种。
然后他问:“你相信?”
梁陈很自然:“我为什么不信?不然我怎么拿光射你一箭的?你有更好的原因吗?说来听听。”
“既然如此,”明韫冰没中激将,就着梁陈的话说道,“你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想见我为什么选中你作为奴隶了。”
因为他这个吸饱了神明魂元的小河豚可以给虚弱的鬼帝庇护,躲过――或者暂缓两刑和天劫啊。
但是这也太巧了,为什么圣女一轰开离思湖,梁陈就凑上去了?千里被宰啊,敢情他还是千年人参的千年人参,真是无比凄惨。
“第二,”梁陈在心里抹了一把泪,“你跟那个死不要脸的白骨精有仇?――就是非法侵占苏子呈身体的那个。”
“没有,”明韫冰道,“神仙是镜面上的灰,不擦干净碍眼而已。”
“…………”梁陈不由地好奇了:“那三十三层天是什么?”
“灰坑。”
好吧……这么说寒蜮就很纤尘不染了?也许有空可以去串个门。
梁陈接着问:“你在平衡界里想拿朴兰亭这张破情书干什么?那是你解开两刑的阵法之一吗?”
明韫冰闻言,却轻轻皱眉:“何以见得。”
他是问为什么朴兰亭是情书,而梁陈是看过的,便自然而然地开始背:“你听啊――兰亭已矣,梓泽丘墟,物无长荣,人无长聚……”
奇怪的是,背的非常顺畅,连没看过的残缺部分也自动补全了,好像这些东西原本就刻骨铭心。
“……天地感念,流渡盘桓,八十一关,君顾我怀。”
“落花巢土,彩凤依树,鱼回旧湖,流水归渡。”
“想容比月,思心之烈。”梁陈吸了口气,不自觉间越念越慢,倒忽然是另一种意味了,“……离多聚少,夜走朝别。公存郁结,山河如絮……私又款款,情深尽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