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天官刃转变为百辟刀,刀锋如游龙,寒光闪烁,男孩双手抱着刀锋,直接被割裂,只听得他惨叫一声,我手中的百辟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他的手掌,在我下压的力量中“铿”的一下钉入其头颅。
对方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当对方的双眼渐渐黯淡时,因为搏杀而在我血液中跃动的癫狂也渐渐冷却了下来,我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惊恐还是紧张。
这……算是杀人了吗?!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虽然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是石夷,是会掠食活人的主儿,可眼前这毕竟是一张与粽子厉鬼完全不同的脸,怎么看都是和我一样,有血有肉,会说会笑……
我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杀人这种事距离我太遥远了,以至于手刃了一个似人非人的存在都打心眼里别扭,握着百辟刀的手就跟扎了刺一样,又疼又痒。
“救命啊!!”
一道凄厉急促叫喊声忽然从帐子外传来,夹杂着“砰砰砰”的猛击声。
是老白在呼救!
我下意识的拔出了百辟刀,一股粘稠的鲜血如涌泉一般喷在我脸上。
血,是热的……
我脑袋里“嗡”了一下,更是一片空白,就像是被一种本能支撑着一样冲出了帐子。
外面早已经乱成一团,我师父和鹞子哥他们早就和一群石夷打成一团。
这里不复我们赶来时的平和,每一个人都变得狰狞了起来,嘶吼着彼此纠缠在一起。
已经有好几个石夷被斩杀……
我师父持剑连斩好几个石夷,手中的剑在滴血,一身长衫上也是血迹斑斑。
鹞子哥在被围攻,后背上被砍了一菜刀,皮开肉绽。
我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唯独小腹中的地灵珠变得滚烫,双脚犹如落地生根了一样,每一步落下,都能感觉有一股澎湃的力量在体内活跃着。
很快,我找到了老白,他被一个倒塌的帐子盖住了,之前那个刚刚裹足的少女正骑在他身上,一脸狰狞的嘶吼,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生锈的锅铲,抡圆照着老白的脸上“啪啪”狂拍。
老白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满脸是血,有些地方皮开肉绽,鼻梁骨肯定是被打断了,无力的哀嚎惨叫着,照这么下去,那张脸只怕都要被拍平了。
我悄无声息的摸到少女身后,直接一刀洞穿了对方的胸膛。
对方的身躯在这一瞬间绷得笔直,锅铲高高举起,僵在半空中,待我拔刀后,方才倒在血泊中。
“小卫子?”
老白咧着嘴看了眼满身是血的我,嘴唇被拍的又肿又涨,就跟大香肠似得,说话都含混不清,扯着我衣角挣扎着坐起,叹息道:“唉,哥们跑江湖跑了一辈子,可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差点被人拿锅铲子拍死……”
我现在整个人都有点浑浑噩噩的,双眼毫无焦点的四下逡巡,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小心!”
坐在我面前的老白忽然大吼一声,一下子从地上挑起,将我推到一旁。
耳畔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汉子不知何时摸到了我们身后,手里拎着一口巨大的生锈黑铁锅正在狞笑……
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后生。
老白被这一铁锅开了瓢,捂着脑门,嘴歪眼斜的看着中年汉子手里的那口黑锅,没羞没臊如他,此刻脸上也涌现出一抹羞愤不堪,耐不住整个人摇摇欲坠,晃悠了两下,一头栽倒晕厥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