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悬赏人虎的金主,你肯定知道吧?”
太宰治微笑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话说回来,你今天来只是单纯为了找我喝酒么?”终于把晚饭解决完的我总算有了继续交谈的心思,“你新工作就不忙吗?”
我记得,太宰治已经加入了那个武装侦探社。
想想也是,这会是太宰治最适合入职的工作单位了。
像异能特务科这种官方组织,根本不适合这种有案底的家伙吧。
而且,也很难想象受国家驱使的太宰治……那离开了黑夜,最合适的果然还是黄昏。
“嗯,没什么问题,虽然我还差上次的汇报没有写完……不过,只要我拖着不写,我看不过眼的同事就会帮我完成~”
“……你同事也够可怜的。”我忍不住虚空同情了一下武装侦探社的不知名某人,心想说不定中原先生会和对方很有共同话题。
尤其是在工作中都不得不忍受太宰治的这一点。
至少现在中原先生是摆脱了……否则我迟早要忍不住对太宰治做什么。
其实,和身处港口黑手党的时候相比,现在的太宰治看起来没那么压抑了。
也许是因为眼部的绷带去掉了,身上穿的衣服也从沉重的黑色变成了茶色的风衣,一点点颜色的改变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轻快了不少。
虽然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安好心,但气色和眼神明显都明亮多了。
“看起来你在武装侦探社过得还算不错。”
“怎么样?!小梦子是也有跳槽的打算吗?别的不说,社长一点都不像森先生那样压榨员工哦?”太宰治迅速兴奋了起来,“团队内部氛围也不错,当然财政状况肯定是比不得港口黑手党的财大气粗……”
“你也知道不可能的吧。”我打断道,“中原先生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而且,我可不觉得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全身而退。”
对于自己的弟子,森鸥外会不会也有微不足道的真心呢?
我搞不明白上面的人的想法,也觉得询问出口的话肯定会被太宰治嘲笑——那种东西即使存在,也不见得有多重要。
我们向往的,都是更加纯粹、更加炙热的爱意。
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到救人的那一方,有感觉不一样吗?”
“……我倒没有想到从小梦子的口中听到这样的问题。”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奇怪地笑了一下,“难不成说你对我的生活感兴趣吗?”
“既然是酒友,聊天的内容肯定是双方各自的近况才对。”我觉得太宰治也很缺乏常识,“让我来说的话全都是恋爱的内容,你不是又不感兴趣。”
“没什么明显的感觉。小梦子也许能理解吧?对我来说,救人和杀人并不存在本质的区别,所谓的‘得到了感谢’,我的心情也不会有特别的波动。”太宰治晃了晃酒杯,盯着里面占据了大半个杯子的冰块,“能够使用的手段反而变少了……要装成一个好人,可真麻烦呢。”
我看着他一脸气馁的抱怨。
我想,我也许是太有闲心了。
因为自己变得幸福,所以就有了想要关心别人的念头。
我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太宰治了……是因为现在的我和他,变得没有那么相像了吧?
这听起来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既然都一样,那还是当个好人会比较好。”他的朋友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所谓的‘才能’,用在更加正确的道路上,迟早会有一天你会感受到意义才对。”
我看着眼睛骤然睁大的他:“虽然只是我单方面的诊断……但你不也多少好转一点了吗?”
也许现在的太宰治没有找到愿意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最起码,他在尝试寻找了吧?
“真奇怪呢,听起来小梦子是在关心我一样。难不成改变主意决定放弃死在那个蛞蝓的面前,而是转而选择和我一起殉情吗?那我会欣然接受的!”
“那是在梦里也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想也不想地拒绝道,“而且你应该也不稀罕我并不纯粹的关心才对……太宰治真的死掉的话会很麻烦:首先,中原先生会伤心的;其次,中原先生的能力缺少了相应的保险;最后,才是我会可惜少了一个可以喝酒聊天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