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v割肉
飞玄真君一旦下定决心,那办事的效率绝对飞快。仅仅七八日以后,他便召集内阈阎僚及六部九卿各府衙堂官,到西苑共议朝政。
这几日风波骤起,朝政突然便陷入了不可琢磨的浑水之中,一时莫知方向。数日前穆国公世子奋力一击,周至成与琉璃蛋黯然退场,清流声势大颓;但皇帝狂后东厂势如疯狗一通猛咬,牵扯出的贿赂名单与闫党瓜葛甚深,又结结实实在闫阎考脸上来了一记响的。两位阁考颜面尽失,现在也只有安静闭嘴,再不敢轻易言了。
一个通倭夺权,一个收贿枉法;一个卧龙,一个凤雏。这大概就是朝廷优秀的匹配机制吧一一两个宝贝伺候同一个国家,那中原百姓的福气还能小吗?
因为这种种尴尬,西苑的朝会就开得很沉闷。夏辅一心退休,李阈考照例透明,六部堂官行礼如仪,说了两句废话后不再开口,大家都在工位上站立呆,静静感西苑凌晨的寒风。
但大臣们不作妖了,真君可还要放大招。侍立在御座边的李再芳轻轻咳嗽一声,
督办钦案的锦衣卫指挥使与东厂提督一起上前,奉命汇报审理的进展,一一呈交人犯的供词与证物。
东厂审人的法子的确粗糙了些,往往会搞出一堆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口供;但如今有飞玄真君致命的kpi做压力,久经考验的公公们还是尽力将证据链搜集得完整齐备难以抵赖;也恰因为证据实在是齐备得无可置疑,整份报告所带来的震撼才格外的惊
一一多年后渡海侵略高丽之时,倭人的耳目甚至能打听到皇帝寝宫的布置、军队出动的日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日后情报泄漏的伏笔,早在此时便埋下了!
如今朝政虽然涣散,但到底还没有堕落到考道士金孙那种上下一齐开摆的地步。等东厂宣读完那触目惊心的证词,借大西苑中便是一阵死寂,连呼吸之声也听不到了。
眼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飞玄真君冷声开口:
「国事到了这个地步,诸位臣工有什么见解?“
这还用多说什么?以内阁阈考为,所有的官员齐齐跪了下去,不敢有丝毫声
响。
“上天把九州万方交给了脏,列祖列宗将宗庙统绪交给了胱,胺就是天子,胺就是君父。如今天下成了这个样子,万方有罪,罪在胺躬而已。“飞玄真君语气漠然,-
字一句掷地有声,敲打着百官急促跳动的心脏:“如今连朝廷官员也靠不住了,连读贤书的士人也靠不住了。胺何德薄,胺何德薄1“
毕竟是登基几十年杀伐果断独操权柄的皇帝,毕竟是心思深险驭百官如家奴的天子;平日里重臣们或有腹诽或有心谚,但当皇帝表现出断然的决意后,依然不可能有任何人敢于抵抗皇权的威严。
西苑的寒风猎猎而来,将皇帝的长袍吹得飘飘舞动,也将百官的血一寸寸吹冷了下去。朱家数百年的积威冷漠而又宏大,像山一样压了下来,窒息了每一个人的呼吸。
在致命的沉默之后,还是夏辅膝行两步,佐甸叩头:
“朝局有失,都是臣等畲蹬误国,上遗君父之忧。臣愧对圣上,愧对万民,唯有伏祈天谴而已!“
辅位高权重,皇帝往日里总要给个脸面。但飞玄真君訾了内阁一眼,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而目光之冷厉阴狠,更让稍有经验的大臣见之抖一一乖乖,这样的眼神,他们还只是在昔年大礼议事,皇帝狂杖责百官时有幸见识过一次…
飞玄真君面无表情,依旧以沉默施加着恐怖与压力。皇帝的威严不仅仅来源于皇权,同样也源自于自身的权术心机乃至一举一动的气势。而作为皇帝这份职业上天赋异禀的选手,真君自然明白,恰到好处的君父之怒可以为自己预备推动的议题换取多么大的优势。
当然,皇帝的演技毕竟比不过久经磨练的大臣,往日里要表现这地动山摇的天子之怒,真君也要预备再三,充分调动记忆酝酿情绪〔(警如回忆回忆他被瓜分走的钱),才能比较顺利的进入这肃杀泠洪的咆吨气氛。但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飞玄真君只要想一想自己那横生波折的凡人成仙之路,立刻就是三丈无名之火,从胸口腾腾冒出!
胺的天书!胺的机缘!该天杀的倭寇,该天杀的海盗!都是三保太监除恶不尽,除恶不尽!
朝廷重臣的心思最是灵敏,立刻就感受到了皇帝那种漠然压抑下非比寻常的暴怒,于是些时之间战栗莫名,只能佐甸着以触
地,丝毫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碰考登的霉头。
但这样的盛怒终究要有人扫,跪在前面的内阁阁老们无可奈何,只有一齐磕头
“臣等重罪,万死难赎。“
真君呵了一声,终于赏脸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死有什么用,胺要倭寇死!!
他终于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倭人的狼子野心,是昭然若揭了。再让他们上下其手,胺不如把这把椅子让出去!局势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说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夏辅伏地陈奏:
“内外勾结,祸莫大焕,必得雷霆万钧,方能涤荡污。恩威皆出自上,臣等听命而已“
闫闻老许阁考李阁老也一齐叩:“事到如此,不可犹豫,陡下,出重拳吧!
这个表态还算合格,真君基本满意。但劈头又扔出下一个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