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也不是万能的,你要让他出手整两个人也就罢了;真要应付礼部这么多冥顽不灵的蠢货,那小阈老也有点麻爪。
但世子却微微而笑了。
“倭人没有犯过大事吗?这可不一定吧。“穆祺柔声道:“闫兄可知道,曾有倭国
的贵人曾我氏编撰书籍,声称外逃的建文后裔,很可能与倭国有过联系?“
小阈者:“啊?“
他忽的倒吸一口凉气,亚时间酒都醒了一半。只觉得从头到脚冷作一片,仿佛当初太宗皇帝的那把金刀,已经悬在了自己的脖颈!
妈的,这可开不得玩笑!
“倭国真敢如此?“他嘶声道:“他们一一他们居心区测,到底想做什么!“
穆祺微微一笑,心想这也未必是什么深谋远虑居心区测。大概只是倭国人一贯装逼蹭热度的做派,为了鼓吹自信顺手在中原偷了个名人充数;这种操作层出不穷,
历史上从徐福一直蹭到了杨贵妃;只不过这一次抄得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踢到铁板了而已。
也就是太宗皇帝实在是爬不起来了;真要是在永乐年间嘴那么两句,非得被逐一送三保太监不可。
当然,有的事不上称没有二两重,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没有泄漏风声时大家都好说话,一旦被人公开捅出去,那所谓口胡蹭热度的借口,可是决计解释扎了一一还是那句话,你倭人写这些东西,流传这些东西,是要影射什么?是在暗示什么?是谁在指使?我看久经考验的东厂公公,很有必要在外严查一番!
西西务者魏俊杰,建议倭国的建文余孽不要让公公们为难。
小阈考到底没有东厂公公那久经锻炼的眼光,不能从倭国的蛛丝马迹中迅现建文余孽的踪影,他左右张望一眼,才小声开口:“当真么?7“
“当然是真事,也正因为是真事,我才觉得奇怪呢。“穆祺漫不经心:“倭人在本国写什么建文后人,到了京师就卖命的拉拢大臣、打听消息;偏偏这位周至成又突然兴致大,恰恰好关心起了对倭国的朝贡事务一一这个可能性嘛,似乎不大呢…“
倭国鼓吹建文后裔,你就跟着这样的拙鼓相和,彼此配合;如此默契,难道纯粹是巧合吗?
单独的一个建文残党犹自可恕,与外国勾结的建文余孽却是罪无可赫,严重之
至;足够周至成结结实实喝上几壶,震慑得翰林院与礼部不敢动弹。别的地方扎刺也就罢了,要是在建文的问题上跳来跳去,那你的十族怕不是疑似有点多了!
小阈老的脸色阴普不定,就连手中的酒盏都有些晃荡一一如果真能将周至成与倭人一起扯入建文余孽的大案,那不但清流再不敢翻案,也能借此敲打倭国,痛痛快快出他心口的一股子恶气。
但收拾一个周至成也罢了,要以建文党徒的罪名收拾倭人,乃至于与倭人勾结的一切京中官员,却实在是件大事,连闫党也不能不犹豫一二。
仿佛看出了他的迟疑,世子轻轻开口了:
“间兄还要顾虑什么?闫兄不妨想想,我们这样的举动,正
是在给阻下分忧呢-一陡下要给太宗皇帝上庙号,要改动礼制,样样可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以史实而论,数月之后飞玄真君开启他改庙号塞亲爹的宏大计划,朝廷上下应对失措,被牵连的建文余孽不甚其数,撂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据说仅仅南京留守朝廷区区四五百人中,便抓出了七八十个同情建文的官吏,统统罚俸赏了板子。如此由上到下,一扫而光,大概就连久经考验的东厂公公,抓着抓着都有点喀咕,觉得这余孽怎么就越揪越多,数不胜数,莫非朝廷心腹大患不在外头,就是在这西苑清凉殿之中?
这样大不敬的猜测四散流布,难以控制;弄得飞玄真君一度很是狼狐,险些成为天下的笑柄。
但没有关系,现在,贴心的穆国公世子以及贴心的小阁者已经替至圣至明之当今皇帝陛下现了建文分子层出不穷的根本缘由一一如果连倭国都已经被余孽窃据,
那朝堂被外藩侵扰,大臣彼此私通,不也正是在情理之中么?
不是真君不努力,全怪余孽有外援。或者说,恰恰是因为真君英明伟大,及时看穿了倭国建文分子居心区测的渗透意图,及时部署,及时指挥,才能挽狂澜于智倒,阻止建文分子在朝贡事务上的渗透。
真君,有德啊!
一一因此,朝中情况频出,绝不能怪真君识人不明、有眼无珠、刚愚自用、滥施刑罚、窜易制度;要怪只能怪三保太监当初除恶不尽,撂得如今建文余孽是四散蔓
延,不可控制。所以,不仅现在要穷追莫打,扫清余毒;等到将来海军练成,还很有必要派遣东厂公公出马,到倭国扫清余毒,从建文分子手中将倭国朝廷抢救出来。
大概是天生的奸臣圣体,聪慧非凡。小阈老轻轻吸一口凉气,属然迅领悟了过来。他眼珠转了数国,忽然又抓佰了穆祺的手(这一次世子没来得及躲避)。
“世子说得不错!“他沉声道:“依我看,至少在对倭问题上,建文余孽的影响已经很严重了。将来如何清理,还要请世子的指点。“
穆祺微微眷眼,一时都忘了挣脱右手。听话听音,闫东楼强调影响严重,无异于是在睹示处理的思路:不止周至成,但凡散响应周至成的呼声,在朝贡事务中倾向倭国的建文余孽,都可以统统罢黜,一并清理;而清理之后所剩下的官职,他愿意和穆国公府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