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云过千帆,暮霭沉落,再去评判是非曲直、好坏与否。于你于我,皆是交待。”
(本章完)
雪长暗乡为身死,定还故里。
景榆林场。
几日前不出意外地又下了场大雪,覆了荒林,加了银冕。
薛醒乐颠颠地来这里找司马厝的时候,他的后边跟了一群狗腿子,各人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渔具,热闹得跟舞龙游街似的。
“小公爷,您看看,鱼钉鱼叉鱼饵鱼网……到底是先用哪样?”
大冬天想吃上鲜鱼不容易,于是薛醒不久前特意命人汲了地热泉水,专门用来做一池专门用来养鱼的暖鱼塘。
这鱼养得比人都金贵。
“都、都都放着先。”薛醒随意应付了旁人的问话,扯了扯衣领子,放开了嗓子就冲着林木后头一声吼,“老哥!今日我们边抓边吃鱼,烤红鱼,酱醋鱼,十全大补肥鱼汤……”
枝干“咔嚓”一声地断开了,一摊落雪在半空中被枪尖挑飞出的木楔块击中,烂了个稀碎。
司马厝对薛醒的话如若未闻,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冷肃银辉上。
薛醒翻了个白眼,有些鄙夷他的没见识,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这叫练枪不误宰鱼功,反正你就甭管,等吃的就成!”
通过枪杆、枪尖与圆木楔贴缠抽拉来不断提升运枪的灵活度,直至两侧木头被刮磨成凹状方为功成。
“啊!好一个枪枪到肉,年年有鱼。”
众人听得心服口服,干脆也就都放停手在一边干等着。等别的不成,可若是等吃的就一个个特耐心。
一晃多年过,磨枪亦是磨人。
司马厝嘴角抽了抽,终是应下。
“啊……这如何使得?”后头人面面相觑,“小公爷不用这些个物件可怎么抓鱼?”
当数条鱼被一枪扎成了个排排队“并蒂莲”时,众人拍掌高声欢呼。
于是乎,日影西斜,司马厝收枪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要杀要剐,你们随意。”司马厝淡淡丢下一句,撤枪回身离去。
后来,八岁的司马厝就跟着小叔从最简单的扎飞袋和抖泥丸练起。
薛醒杵在一边,伸长了脖子观望一会,登时就乐了,回头对后边人道:“去去去!把这些碍事的东西都给我拿回去。”
“嗳!好一个兄弟齐心,骨肉相连。”
用器三千,凡都忌讳手生,即便无用武之地,亦不能废练武之功。这是司马霆告诉他的,与之同时交给他的还有一杆两尺黑枪。
“阿厝年纪尚小,倒可从基本功练起,不必太急于求成。”小叔司马潜坚决不认同。
“呀!好一个争先恐后,舍我其谁。”
薛醒一瞪眼,拍着胸脯道:“我司马老哥这用枪一扎一挑那还不是妥当了么?我就不信那鱼还能有本事从他手底下偷生!”
若干人等皆齐齐向林望,苦苦候郎来。而最先双眼发亮的薛醒一溜烟地窜到司马厝面前表明意图,其余人亦开口附和,巴巴地望着他。
“司马兄这是在……”温珧沉思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惊悚道,“在准备去杀人吗?”
鱼还能自个儿从水里跳出来,落人饭桌上不成?
众人也觉察到了司马厝那边的动静,纷纷睁大了眼去看。而温珧尤甚,惊得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大鸽蛋。
薛醒笑开了花,看过瘾了也半点不嫌弃鱼肠子是不是飞出来了,叉着腰指点着众人将之收罗一空。
在场的人中只有温珧一愣一愣的,似乎难以接受般,低着头时眉头拧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饭时已至。
静夜以点点烟火为佐料,在热气蒸腾时便被唤得醒来了。
当全鱼宴被送上桌时,薛醒一根筷子飞过去先夹了一块塞进嘴里,正想“啧啧”跟身边人赞叹几句时,左右四顾才发现司马厝并不在。
“他人呢,哪去了?”薛醒着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