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娘子实在拗不过黄鲁直这个朋友。
但或许他心中也还有一种半是侥幸半是窃喜的情绪在作祟,让他在此时选择了“默认”跟从更有主见的朋友的行动。
多年前江湖上人尽皆知,采花贼雄娘子伏诛,死在神水宫水母阴姬的手下,实际上却是她帮着掩藏了踪迹。
水母阴姬是居士是圣女,本不该与人有染,可他却让她破了例——
这于他而言,在黄鲁直所说的午夜梦回不得安寝之间,也未尝不是一种带着自得和炫耀情绪的往事。
所以这神水宫他当然要去。
当年在神水宫中的一段日子,足以让他获知那地方通往外界的多处暗道,此刻在这种复杂情绪的冲撞下,他也根本没想到带着黄鲁直一道走这条进入神水宫的道路,会不会惹上什么要命的麻烦。
他们走的并不是此前水母阴姬将戚寻带入神水宫中走的那条路,而是另外一条暗道。
从暗道穿出的位置不远就是那处小佛堂。
雄娘子打的是不惊动其他人,直接领着黄鲁直这个“护身符”一道去见水母阴姬的打算,却不知道由于阴姬两月不回,神水宫中的巡防力度何止是比之前高了一倍。
他们踏足到神水宫地界不过两息,周遭的树影之间就已有一道道白影忽然出现在了那里,随着白影一道出现的,正是神水宫中的示警乐音。
树影之上的白衣身影,纵然并非在夜间也有种宛若鬼魅之感。
黄鲁直本就觉得神水宫行事诡异,如今更觉如此。
即便当先出声的那位白衣女子语气温和,问的也是他们两位是何方人士、又有何指教,也并不能改变这种印象。
但他既然自诩是个老实人,就得老实地作答。
“在下柳州黄鲁直,我身边这位是……”
“我想求见水母阴姬。”雄娘子打断了黄鲁直的话,生怕他直接老实到把雄娘子三个字说出来。
这便等同于上来就打水母阴姬的脸。
“放肆!”方才还语气温和的三姑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语气顿时沉了下去。“两位知道神水宫密道,想必是听离开神水宫的人说起过。那么就应该知道神水宫的规矩。”
“求见师父就该解下兵器听候发落!两位纵然不是星夜到访却也是偷摸行径,与贼人何异!”三姑冷声说道,“何况两位还都身佩兵刃,这哪里是求见的礼数。”
雄娘子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两个若是解下兵刃,那才当真是死路一条了!
三姑这个人看似温和,实则绝不好说话。
他们既然没能成功潜伏进来,而是先被水母阴姬的弟子给发现了,那便只能闯过去了!
“阴姬娘娘不愿相见,我二人只能得罪了。”
雄娘子能跟黄鲁直交上朋友,本就是因为剑法造诣。
他话音刚落便拔出了剑,但在他发出了这个强攻信号的时候,剑招更为醒目的无疑还是黄鲁直。
他手中那把精光耀日的长剑铿然出鞘,扫出了一道势若飞虹的剑光。
在这沉稳厚重的剑招中,却有一种异常老辣的应招之法,对上了神水宫数人的翩飞掌法。
他甚至因为这一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而让分明先一步出招的雄娘子被暂时丢在了一边。
戚寻和司徒静跟着宫南燕抵达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位柳州剑法名家独对众人的场面。
宫南燕之前就跟她说过,司徒静生辰,她的父亲很有可能会到访求见。
如今她以余光看到,司徒静果然在看到一旁被扫出战圈的那个人后,脸色骤然一变,便将此时的情况猜出了个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