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的那些字画,多半是从硕塞那里来的。还有那些背地里和硕塞一起推举她进宫的人,肯定也会给她这样的便利。
福临从前对这个颇为随意。好多时候画了画儿,叫诸王大臣们看见了,他们喜欢,厚着脸皮向他讨要的时候,他也多半会给。
他以前喜欢写字画画,遇上这样的时候,总觉得是他们懂得欣赏,他就会很爽快的把字画赏赐给他们。
这也是增进君臣感情的方式。最重要的是,福临真的不在意这个,他反正还会画更多的画,写更多的字,赏赐些出去没什么大碍的。
可如今想起来,他们拿着他的字画,私底下会培养董鄂氏这样的人。叫她学着临摹自己的字画,然后伺机与他套近乎,然后博取他的宠爱。
福临心里就不痛快。
白日里,下旨杖杀南海子服侍的宫女太监后,跟着的一道旨意就是这个。
含璋去了困意,就听见福临这么说,她下意识地就问:“那能都收回来么?”
福临道:“这是自然。朕的旨意,谁敢不从?”
哪怕是出京,外任了的大臣,把字画随身带走了,那也得想法子封存起来,然后呈到京里来还给他。
若是出去打仗了的,那就由家人在府里找出来,再封存起来,依旧呈送到宫里来。
福临是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但没关系,以后但凡查出来谁隐匿不交,那都是要获罪的。没有人会为了自个儿的前程和皇上过不去的。
福临想,以后他的字画,谁也不给了。只给他的含含。
含璋知道,这都是被董鄂氏给闹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旨意。
福临抱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终于是放她睡了。
可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呢,福临又抱着她,原样来了一回。
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也许是昏过去了吧。总之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了。
那个昨晚万分得趣,抱着她说含含真好的人,他精神百倍的早起上朝去了。
含璋想起来,但手脚发软起不来。
这可跟大婚那会儿不一样。
那会儿是疼,她还要强撑着起来去慈宁宫请安,那会儿可真是遭罪了。
一身的痕迹,都是福临弄的。
这回不是。福临收着劲儿呢,就是也凶也狠。
但都凶在里头了。
哪怕他都离开了,含璋还总有一种小肚子里被什么狠狠顶着的感觉。
动一下,就酸。就涨得厉害。
含璋决定不为难自己了。请孔嬷嬷去慈宁宫走了一趟,说了她身子不适告了假,太后叫她好好休息,不必着急去慈宁宫。
“太后说了,主子好生歇着便是了。都是一家人,太后是最疼爱主子的,叫奴才回来告诉主子,不舒服就歇着。不必总想着请安的事。这请安原也不在天天跑腿上头。近来天气太热了,主子便好好歇着吧。”
孔嬷嬷回来传话,话里话外,都是说太后疼爱含璋,也不愿意劳动含璋的意思。
可请假歇着的缘由,含璋实在是不好意思说。
太后就以为含璋是热着了还是怎么了,心里颇为担心,就叫苏茉尔来瞧了一回。
若是不好,那便是要请太医瞧瞧的。
当着苏茉尔姑姑的面,含璋再不好意思,也不能任由太后担忧瞎想,便悄悄把事情说了。
苏茉尔来的时候也还跟着担心呢。等听完了,这脸上的笑就止不住了。回去把事儿同太后一说,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