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徽倒是不知其中关窍:“难道不是往里头加了颜料,矿石?”
狄昭昭小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摇:“不是颜料!”
狄昭昭努力想了想,又举了个例子:“那师父有没有见过铁锅煮的绿豆汤?”
萧徽:?
狄昭昭见师父不知道,像是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小脸兴奋:“用铁锅煮的绿豆汤,是红色儿的!”
萧徽从小生在富饶之家,哪里会有人把红色的绿豆汤端到他面前?
他见狄昭昭信誓旦旦,命人去找府里的厨子。
又低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狄昭昭忽然小脸一红,嗫嚅道:“我就是知道嘛。”
他才不要告诉师父,他偷偷摸去小厨房偷吃的时候看到的,小厨房因为腾不出器皿,又要煮点清凉的绿豆汤给闷在灶上的金大厨和杂役去暑气,就在大灶上拿铁锅煮了。
师父才说他变沉了!哼。
萧徽这种博览群书,广知四海的人,也是会有知识盲区的,而这个知识盲区,却是每一位大厨都知道的简单道理。
“用铁锅煮确实会发红,但老爷放心,这种红色无毒,也能喝,只是略微影响滋味。”萧府的厨子道。
萧徽确认:“烹煮过程与正常绿豆汤一样?”
“回老爷的话,一模一样。”厨子肯定道。
萧徽不解地问:“那为何会有红色?”
这下把厨子也问懵了,只干巴巴的说:“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厨子也不清楚缘由如何。
等萧府的厨子退下了。
狄昭昭有点小臭屁地骄傲说:“爹爹说这个叫反应,就是一些东西,碰到另一些东西,然后就会有新的东西冒出来。”
他说完,又小脸期待的问:“那有没有东西,可以和乌香,或者制作乌香的罂粟有这种反应?”
萧徽拧眉思考。
接受了用铁锅煮绿豆汤会变颜色这种事之后,就很容易联想到一些新东西了。
比如毒药,就有一种下毒方式,需要先后服下两种药,只吃一种无碍,但两种一起吃,就变成了剧毒。
这种毒药,常用于两人一同用膳,便于下毒之人洗脱嫌疑。
萧徽生于大家,这种毒药自然也是有耳闻的,甚至还知道去哪里能弄到。
这一想,就彻底停不住了,以银针试毒,银簪变黑,是否也是这种情况?
狄先裕将此总结为“反应”?
萧徽陷入沉思,半晌,才道:“若真能找到一物如银针试毒般,能试出乌香,或者有一药方,能查出人是否吸食了乌香……”
萧徽的胸腔中,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乌香此物,成瘾性太强,初染上时又很隐蔽,故而要治理极难。
他当年是烧毁了滨州乌香的根,抓了一批人,但也没能完全根除。
只要吸食乌香成瘾的人还在,就难以断绝,甚至会源源不断的拉更多人下水。
祸国殃民之蛆虫也!
萧徽低头看狄昭昭:“昭哥儿这番想法,可还有细致些的?师父当年抓了些制作乌香的人,还有些捣鼓不同乌香的异人,养过一批郎中,还联系过一些道长,指不定真能制出来。”
“还有的!”狄昭昭兴奋地手舞足蹈,“除了颜色不一样,还有的是会忽然冒出些絮絮沉淀下来,师父你可以去工部烧琉璃的匠人那里看,可好玩了!”
此前冬至。
弄出了马蹄铁的,对马蹄铁改进了的,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