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都有敲门,是你没听到。刚刚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他开门进来后,还故意再敲两下门板,但背对他坐在化妆桌前的她,似乎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毫无反应。
他知道,她每天不停地在回想记忆,他不心急,不给她压力,只一点一滴给些提示,让她自发性地去忆起。
「没有。」她下意识地否认,连忙将背后的木盒塞进抽屉里。
不想告诉他她忆起初恋情事,以前能跟他大方分享,甚至要他帮她要钮扣、要头发,现下却觉得尴尬莫名,幼稚愚蠢。
她明显的口是心非,令车圣以感到好奇,他本不想刻意探究她藏在背后的东西,但视线却不经意瞥见化妆桌上那个白色贝壳。
他黑眸微眯,一眼便认出她的宝贝。
曾经,她把哥哥送她的贝壳当成宝贝一样,开心地向他炫耀过。
他尚未向她提过小时候两家人一同去海边玩的事,看来她已经自己想起来了,而且还找到收藏初恋情事的记忆盒。
突地,他觉得心闷闷的,虽说希望她恢复应有的记忆,却不喜欢她先回忆起关于哥哥的一切。
☆、(2)
「圣以哥,你今天心情不好?」凌筱书站起身。走向他,以往她没特别在意过他的情绪,但现在却敏锐察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没有。」车圣以否认,内心虽有些窒闷、酸涩,但他不认为她看得出来。
「最近工作,顺利吗?」
「没什么问题。」
「喔。」她低头,觉得气氛有些僵硬。
以前的他们能很自在地轻松聊天,但乍祸后的这段时间,她总觉得两人相处时有隔阂、有距离。
即使她逐渐记起许多事,却不知怎么再像过去那样将他当哥哥般亲昵相处,而他,对她态度温和,却让她感觉绅士得过了头。
「筱书。」他轻唤一声。
「嗯?」她抬眸,仰望近在眼前的他。
他看似温和的黑眸里,感觉浮动一丝侵略性,她心一紧,大胆凝望着,想分析那抹侵略性的真义,下一瞬,他马上又收敛起目光,让她忍不住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在她做出逃婚的任性行为后,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想法,是否怨怼她,或者,对她仍有执着?现在的他,是将她当妹妹、邻居,或放弃的未婚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愈来愈在意他的想法、他的情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张姨让我上来,叫你下去吃晚餐。」原本想说些什么的车圣以,却说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啊?」她微愣了下。因他无意义的一句话,竟有种莫名的失落,仿佛,她期待他说出口的,是别的什么事。 「就这样?」见他转身就要离开。地赶忙追问,不认为他特地来她家,只是为了叫地下去吃晚餐。
「或者,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他转头,反问她。
「没、没有。」凌筱书有些怯懦地轻摇头。
感觉他今天态度冷冷的,不太寻常。 「圣以哥,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餐?」她主动开口邀约。
已经走到门外走道的车圣以,听到她的邀约,再度停步,回头,有点惊讶地望着她。
以前到对方家里吃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现在情况不同,她的提议,令他惊喜,一扫方才窒闷的情绪。
从发觉她忆起初恋情事,他便觉得心里很不纡坦,原想和她谈论一些过往,顿时完全没兴致开口了。
现在的他,反而更容易吃哥哥的醋,即使是她单方面暗恋,他似乎也没有以前那种包容的胸襟,可以微笑以对。
他更发觉,只是和她对望,内心的情欲便会翻涌澎湃,即使他极力压抑,仍难真正平静。
他想,以后还是别轻易踏进她的房间比较好,独处的氛围太危险,也许她对他无思无欲,他却对她充满旖旎妄想。
他想耐心等她恢复记忆,想好好重新追求她,才发觉爱情很难理性,很难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