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别打了!”
母亲使劲力气地拉开落在他瘦小身体上的拳头,以娇柔身子将小小的他紧紧拥在胸前,已经受伤的她蜷缩在地,仍用自己身子继续承受那无情的暴力。
当他身体耻渐成长,母亲更显柔弱的身子已无法成为他的庇护,他开始不甘于一直处于弱势,一再忍受肉体痛苦,他想自己已有能力回击对方,该换他来保护母亲。
但他没想到,他的反击虽确实令对方有所畏惧,却也爆发出更大的怒火,不敢再度攻击他,转而将双倍的怒气发泄在柔弱的母亲身上。
他再次跟那男人严重拉扯,宛如两头疯狂的猛兽拚命搏斗,可他的力气终究不敌那高壮的男人,被推倒的他,眼睁睁看着那男人愤而抓起已趴跪在地,身上伤痕累累的母亲的头发,将她一把撞向坚硬的墙壁--
他瞠眸骇住,浑身血液霎时冻结,感觉心脏停止跳动,眼前一片白茫……
之后,鲜红色泽染上他的视线,汩汩的红色液体自母亲额头、脑后窜出,不多久便染红她整张白皙的脸庞……
秦磊猛地张开眼,倏地坐起身,浑身冷汗涔涔,心脏颤抖惊跳。
他双手抱头,神情痛苦,被前一刻骇人的恶梦所惊吓,他已许久不曾再作那些恶梦了。
多年来,他早学会用音乐充斥心中所有地方,让脑子、心里全被热爱的音符所填满,不再有多余空间去回忆不堪的簻往。
没料到,他害方颖婕额角流血受伤的画面,会揭开他极力埋葬的最黑暗痛苦的记忆。
那一年,他十三岁,母亲因颅内出血及外伤陷入昏迷,在加护病房抢救几日后仍宣告不治。
那个男人在酒醒后虽面露痛苦懊悔,却仍因杀人罪而入狱,四年后在狱中因病身亡,而他自始至终没去探望过对方,甚至连对方丧礼也没想去送最后一程。
对那男人,他只有满满的恨意。
那个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曾对自己发过重誓,绝不会对女人出手,更不会害女人流血受伤,然而,他却对】
秦磊对造成方颖婕受伤觉得有愧,原该继续在山中别墅闭关的他,翌日上午便前往经纪公司。
他假装来谈工作的事,实际却是找藉口来看她,也许他仍说不出道歉的话来,但至少看看她的伤,确认真没大碍,他才能稍稍减少一些愧疚。
他步出电梯,前往她办公室,正巧看见她抱着一些文件夹,似乎打算至会议室开会。
在走道上,方颖婕也看见他了,神情惊讶。
“你怎么……突然过来公司?”她一双美眸定定地望着他问。
此刻的他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整净,头发束在脑后,脸上胡碴刮得干净,身上是干净的深色t恤及深蓝午仔裤,脚下踩着一双球鞋。
即使成名后,他穿着依旧没多大改变,就算上电视,参加活动,他也没穿过西装、打领带。
应亥只是寻常打扮的他,今日却令她不由得多审视两眼,只因他跟昨晚情绪失控的模样非常不一样。
“你的伤……”乍见她,看她左额角贴着一块显眼的白色纱布,他的心立刻揪紧了下。
他以为,那意外的小伤口如她所言贴个ok绷就没事了,怎会贴上纱布?
“没什么,只是意外,你不用在意。”她朝他微微一笑,他开口第一句话,还有眼神里那抹担忧,令她心里无比欣慰。
该不会……他是担心她的伤,才特地跑来公司看她的?
就算是自己单方面的幻想,还是让她此刻心情释然,对他昨晚的异常态度及言语伤害,选择不予追究计较。
“方姊说她昨晚不小心撞到家里铁柜,还挂急诊缝了四针呢。”助理小夏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一听秦磊问及方颖婕的伤,立即开口替她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