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多丽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蓝色集装箱被砸出了一个浅坑,下面躺着几近昏迷的辰川平。他倒在满是沙土的水泥地上,眉头紧锁,整个身体不自然地弓起来,他捂着头部,看出他来是很痛苦的。
他紧咬着下嘴唇,嘴唇被咬出了血,为的是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仓库外面雨已经停了。
仓库外的灯光成线状从顶上的缝隙中射出,照着漂浮的浮尘投射在辰川的头上,他的白色头发似乎在发着光,但却并不洁净,光线也照清楚了他发丝上的灰尘与鲜血。
一股铁腥味从喉咙深处传来,辰川“喀、喀”地低咳几声。
霞多丽观此,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他脚下似乎踏着鼓点,踱步走到辰川面前。
一只制作精良的皮鞋踩在辰川的身上,一踢,让无力的辰川翻了过来,平躺在地上,接着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
“早就这么乖乖的就好嘛……作狗狗的话,还是要听主人的话哦。”
话音落下,他加重了脚下的力道,踏回了辰川的胸前。
辰川感受到身上的动静,因为是初秋,他穿的并不多,外套早就被甩掉了,只余下一件衬衫。皮鞋冷硬的质感压在他的胸前,并且力道在不断地加重。
呼吸不畅,铁腥味再次翻涌,他想咳出声,却因为对方的恶趣味——胸部一起伏就加重脚下的力道,而不得不把口中的鲜血咽了下去。
粘腻的鲜血入喉,他在昏昏沉沉间缓慢升起一点意识,他挣扎着睁开眼睛,仰视着看到了立在他身侧的人。
霞多丽站立在他的身旁,因为是逆着光,辰川看不清他的具体神色,只能看见他上扬的唇角。
辰川握紧了蜷在身侧的手,死死扣住身侧用来承载集装箱的木板,木板板材上的木刺扎进他的指尖,血液流出,把棕色的木材染成红色。
他没有在乎手掌处传来的痛意,而是加大了力道。
他想抬起另一只手,起码要做点什么吧,不能躺在这里,就这样看着——
可头部传来一阵阵的绞痛,却让他缓慢地闭上眼睛。
也不必挣扎了。
其实,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来利用他而已。
他想起那张烧也烧不掉、撕也不碎的“警察学校入学通知”……
从系统到这个神秘组织,软性的还是硬性的,间接的还是直接的,去警校还是去杀人,有什么区别呢?
都由不得他来决定。
他松开手,脑内闪过一片苍白。
辰川好像又回到了他的童年。
早些时候,“天才”、“科学界的新星”、“天之骄子”之类的赞誉不绝于耳。
他被父母拉去演讲,到处是掌声、欢呼,是父母的爱抚、夸赞,在这种乐曲的交织下,自己的选择也就无足轻重了。
他去实验室深造,尽管他想当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