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引领黑山军的统帅,一个是目前白波贼中不出差错便能上位的首领,会面的气氛却看起来有些正直。
褚燕朝着徐晃看去,并未错过他脸上的紧绷神色。
在他们潜伏于山上远远望着此地的人手惊觉此地动乱,飞快下山报与乔侯之后,褚燕便自告奋勇地自荐要上山来劝降。
他此前就想向乔琰证明自己有着旁人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意识到乔琰的本事绝不只限于乐平一县之地后更是如此。
那么除却山地战之外——
便是这等时候了。
因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具有劝说的实例说服效果。
当然,像张牛角这种也算,不过想想也知道,乔侯肯定是不乐意让他来做这种事情的。
这家伙现在还在抄书呢。
“我此来,是给你徐公明指一条明路的。”褚燕收回了看向周遭的目光,转回到了徐晃的脸上。
“你若只是要说这个的,不如趁早离开。”徐晃冷声回道。
“何必这么果断拒绝,我只是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跟你说说,为何我们会效忠于乐平侯。”
褚燕顿了顿又问道,“还是说,你自觉这占山为王也正是一条绝佳的发展之路,反正白波谷地形复杂,你又比你那老上司有本事得多,出便是河东平原,回就是山陵拱卫之地,此等局势下足以保全自己。”
这的确是一个得天独厚的作战环境。
除了乔琰之外,此前也不是没有官兵试图前来发起对他们的围剿,却都铩羽而归。
但……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如今天灾频频,纵然河东有田有粮,也总会有短缺的时候,你今日可以劫掠一方豪强,明日可以劫持州府粮车,后日呢?”
褚燕厉声问道:“难道要抢夺与你们一般活不下去的百姓之粮吗?”
徐晃下意识回道:“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随我去看看,乐平能否给你一个答案。”
褚燕气定神闲地说道,“我一人,可能是收了乔侯的好处,来替他充这个场面,乐平诸多本是山中流寇,甚至是中原流民的弟兄却不会个个都能准备好一套说辞。”
“当然,你能做出这个决定的时间并不多,”褚燕虽然脸上带着几分桀骜的笑意,其中更为明显的却是一种胜券在握。
“乔侯给你几分薄面,也看得上你这个人才,这才给了你这个选择的机会,否则你大可以看看,在你们白波各位渠帅的争斗以毙命告终,部从还未从混乱中回神的时候,我们攻上山来能不能取得胜利。”
“两天,往来乐平,两天的时间,这是乔侯给你最后的机会。”
褚燕这一番话中的信息量着实不少。
尤其是他明确说出了山中诸位统帅如今身死的结局,无疑是又打乱了一番徐晃的心绪。
在褚燕被人带进来的一路上,可没有任何征兆可以证明这一点。
以他们这处营寨布防的地点,也没有能让人有这等观望清楚的视角。
除非,他们之中有什么千里眼。
在两日后徐晃自乐平前往乔琰驻扎之地的路上,他一边心绪为自己在乐平所见的一切翻腾,一边也难以忍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朝着褚燕问出了这个问题。
褚燕神秘地笑了笑,“这个嘛,你见了乔侯就知道了。”
当徐晃见到乔琰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县侯手中正把玩着一支奇特的圆筒。
这圆筒的一头大一头小,隐约可见圆筒的一端镶嵌着一块圆形的水玉。
她抬眸看了过来,“公明着实让我好等,不知乐平在你看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