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沉而无力,病位在左,先天不足……”老医师眉心紧蹙,“幼时可曾中过毒?”
祝珩猛地抬起头:“我有中毒的迹象?”
老医师收起手,视线落在他的头发上:“毒素沉积在体内,旷日久远,你的发色便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祝珩心神恍惚:“可我自出生时便是如此。”
老医师沉吟片刻,问道:“那便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不知令堂如今康健与否?”
祝珩浑身一震,摇摇头,声音涩得厉害:“她生下我后就去了。”
达官显贵的家里关系乱,去母留子、争宠上位等事情常常发生,老医师见得多了,以为祝苑也是这种情况。
他叹了口气:“你拖得太久了,残留的毒素虽然不致死,但这么多年下来,多少影响了五脏六腑。先几服药,养好身体,然后再施针,看看能不能将毒素排净。”
祝珩靠着马车,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生下来就是这幅样子,病骨难医,还以为是天生体弱,没成想竟是中了毒。
更没想到,是这毒害死了祝苑。
会是谁?
睢阳城的老医师怎会比不上太医,祝苑的死及他的病弱是意外还是人为,太医们不会看不出来。
祝珩越想心越凉,这二十年来,他吃了无数的药,那些真的都是治他病的药,而不是要他命的毒药吗?
燕暮寒拿起面具戴上,跟着老医师跳下车,开门见山地问道:“吐血,怎么回事?”
老医师本来就怵他,一对上那青面獠牙的鬼脸,更是被吓到了半条魂,战战兢兢道:“忧思难解,急火攻心,吃点药就好了,没有大碍。”
“那毒……算了,去煎药吧。”燕暮寒摆摆手让他离开,老医师刚走没两步,他又追上去,“线,给我。”
老医师两股战战:“什么?”
除了面对祝珩,燕暮寒对谁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红线,给我。”
红线缠在祝珩的手腕上极好看,像是烟火落在山巅的积雪上,让人想加深这抹痕迹,最好是时时绕在腕间,执手便可瞧见。
燕暮寒将红线在自己的手腕上比了比,也很相宜。
延塔雪山流传着古老的歌谣,两人绑了红绳,便可以做生生世世的恋人。
他和祝珩一定会很般配的。
燕暮寒笃定的想。
上马车之前,燕暮寒将塔木和裴聆叫了过来:“你们都和他说了什么?”
急火攻心定然受了刺激,能和祝珩接触到的只有塔木和裴聆。
塔木摇摇头:“我说的话他听不懂,他说的话我听不懂,什么都没说。”
“难道是……”裴聆满脸惊慌,“我跟殿下说了,大都派人来讨他的尸骨。”
话音刚落,银亮的刀锋便逼至了裴聆的颈边,燕暮寒眼神阴鹜,直到刀刃破开一条血线才停手:“你的舌头不想要了,本将军现在就可以割掉。”
裴聆一来就被安排在祝珩身边,面对祝珩时的燕暮寒收敛了大半,堪称温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正常状态下的燕暮寒。
燕暮寒能给他一切,也能要了他的命。
裴聆顿时明白了传言不虚。
“不,不是,将军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燕暮寒眉眼深戾,语气淡淡的:“再有下次,刀会从你的颈后收起。-->>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