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翎一夜都没有合眼,那个小奴才说了一个晚上的梦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得。
每次他都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醒,然而都没有狠得下心。
第二日清晨,慕翎已经起身了,穿着寝衣坐着看书。
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正常早朝,慕翎都是卯时一刻准时起身,苏义也形成习惯这个时辰准时推开明德殿的大门。
只是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大一样。
陛下顶着个乌青的眼圈翻着书籍,而床边的地上还趴着一个睡得正香小鼓包,一整个都缩在被子里,连个脑袋都没露出来,但苏义知道那个人是全福。
“呦,这……这,全福怎么还在这儿啊?”而且还盖着陛下的被子。
当然这个被子不可能全福自己扯下来的,自然是陛下让盖的。
他看了看端坐的陛下,又看了看小鼓包,“那个,陛下,奴才把他叫醒?”
“等等。”
“啊?”苏义顿住了脚步,等待着陛下的下一步指令。
“去把地龙停了。”
苏义看了看窝在地上的全福又看了看陛下,为难道:“这,这停了,殿里可就冷了。”陛下是最受不得冷的。
“无妨,去把朕的裘衣拿来,再暖几个手炉。”
“是。”
慕翎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鼓包,心里哼哼地想: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奴才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早膳端了上来,今日休沐,不用理会朝政和一堆大臣的烦扰,慕翎便窝在明德殿,哪里都不想去。
米粥还热乎着,散发着淡淡的粥香味儿,吃进肚子里暖洋洋的,再配上几样可口的小菜,十分地开胃,他特地坐在离小鼓包近些的位置上。
闻着淡淡的粥香,小鼓包里头的人动了动,伸出了一颗小脑袋,但并没有要醒的意思,只是裹紧了小被子,蜷缩得更紧了一些。
苏义有些看不懂陛下的操作,又想着全福醒来,又不愿意把他叫醒,偏偏想要人家自己饿醒、冻醒,陛下何时有这般的恶趣味了?
慕翎用完了早膳,全福还是没有醒,他的耐心也越来越少,小奴才居然比主子起的还要晚。
“陛下,要不奴才把全福叫醒吧,他在这儿恐会碍着陛下的眼。”苏义打量着陛下的脸色,只觉有些不妙,再这么待下去,陛下迟早会生气。
慕翎裹了裹身上的裘衣,准备开口时,不远处的小鼓包瑟缩了一下,轻轻地“哼哼”了两声,就像昨晚一样,猫儿似的。
然后终于被冻醒了。
苏义眼见着陛下的脸色逐渐由阴转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