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就这么睡着?”肥男问道。
脸色死灰,嘴唇青紫,微张着嘴,双眼闭着,死得很安详。
田细狗肯定是死于非命,但是你怎么看,他都是病死的。
刘国璋继续撒完尿,打个尿颤,提上合档裤,绑好裤带,放下袍襟,扎好腰带,这才转过身来。
刘国璋拖着黑瘦男子,把他放回到原来睡的位置,自回床上睡觉。
“是的,是的。”其它人犯点头弯腰的说道。
任黑郎的脸这回是真黑了。
两更天,刘国璋突然起身,在床上坐了一会,睡眼惺忪。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摇摇晃晃地向尿桶处走来。
“大晚上的,连个尿都不让人安心撒。”
“我身上七八条人命,早晚都得挨上一刀。任押狱保我活命,还会给我一大笔钱,换做你,敢不敢博一把?”
“你!”刘国璋指了指那个肥头大耳的男子。
报上去,无非下来一个仵作,随意看几眼,在卷宗记上一笔:“田细狗,瘐死。”然后了事。
一个差拔上前去,踢了踢黑瘦男子。
“在!”
浑身上下翻看一番,确实没有任何伤痕。
“田细狗,任黑郎叫你!”
“任押狱,田细狗死了。”
“是。”
“其他的犯人怎么办?”
刘国璋躺在床上,酣睡入梦,气息声悠长沉稳。
寒光四散的短刃眼看就要刺到肉上,刘国璋一个后蹶腿,把他手里的刀踢飞,再一拐脚把他踢翻在地上。
“没有,像是病死的!”
入夜后,大狱里灯光昏暗,鼾声彼此起伏,还有呻吟惨号声,时时传来。这是受过刑的人,熬不住的声音。
刘国璋声音不大,众人却听着阴嗖嗖的。
“来人!”
“挺识趣的。既然如此,大家就相安无事。”
刘国璋一个翻身,坐在床上,看着任吾亮,笑眯眯地说道:“老任要走了,我送你一程!”
任吾亮鼻子一哼,拂袖离去。
注一:北宋中期,一斤大约是六百四十克,此一百六十斤,折合现在的二百零五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