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的声音响彻殿内,邰谙窈头也没抬,她紧攥着时瑾初的衣袖,指骨都在发白,许久她才开口,声音也很茫然:
“……是谁要害我?”
她才入宫不久,至今才将将三个月,何至于这般算计她?
时瑾初回答不了她,只是忽然觉得那个奴才的求饶声格外刺耳,他打断皇后的问询,声音冰冷:
“带下去,将其牙齿一颗颗敲碎,朕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嘴硬。”
殿内倏地安静下来,周嫔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宫中妃嫔并没有全部赶来,来的只是一些离得近的妃嫔,周嫔也是当时和姚美人都在御花园看见了秋鸣,才会商量着过来一趟。
周嫔在听见皇上命令时,不由得有点后悔,早知道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小钱子的求饶声戛然而止,惊恐的视线向来投来,他浑身战兢,张德恭挥了挥手,立即有人要将他拖下去,小钱子吓得一阵发抖,人都快被拖到殿外了,冷风一吹,终于吹醒他的理智,他恐慌地喊:
“奴才说!奴才全说!求皇上饶命啊!”
时瑾初的视线冷冷扫来,小钱子浑身抖了一下,险些流下一股腥臊,他不等时瑾初发问,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是颖婕妤……是颖婕妤!”
众人哗然,但又不觉得意外。
仪美人才入宫,颖婕妤就三翻四次和仪美人对上,还都没有落好,按着颖婕妤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怪不得颖婕妤禁闭结束后,一直没有找仪美人麻烦,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底都相信了这个结果。
时瑾初皱眉,皇后觑了他一眼,才犹豫不决地提议:“这奴才攀扯到颖婕妤,不如把颖婕妤叫过来问问?可免得冤枉了颖婕妤。”
时瑾初直接命令张德恭:
“你亲自去,将颖婕妤请来。”
他口中的请字咬得颇重,张德恭立时了然皇上的态度。
蒋宝林在听到颖婕妤的一瞬间,也不敢再咬定自己无辜了。
松玉攥了攥她的
()手(),蒋宝林终于清醒了一点?()_[((),知道这个时候把罪责都推给颖婕妤,她才能勉强保住自己。
蒋宝林跪地往前爬了两步,她不敢看仪美人,也不敢看皇上,缩着脖子,抹着眼泪:
“嫔、嫔妾也是被颖婕妤指使……”
绥锦恨毒了蒋宝林,她生平最担忧的就是主子的身子,如今居然有人害主子,她恨不得喝蒋宝林的血,她冷笑一声:“蒋宝林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么?!”
她简直要扑过去撕打蒋宝林,邰谙窈察觉到什么,拉住了绥锦的手,绥锦回拢了一些理智,依旧瞪着蒋宝林:
“我们主子进宫后对你不薄,便是蒋宝林不敬,也不曾有过苛责,到底什么仇怨,才能叫蒋宝林不惜惺惺作态许久也要暗算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究竟何处对不起你了?!”
蒋宝林说不出话,何须对不起,仪美人只是出现在合颐宫中,就是碍了她的眼。
嫉恨之心突如其来,即使是现在这种处境,蒋宝林也不肯吐露心底的不堪,她哭着摇头:“颖婕妤位高于嫔妾,她的命令,嫔妾岂敢不从啊!”
颖婕妤听说了闻乐苑一事,但她根本没想到会查到她,她自觉做得隐晦,环环相扣,所以,等张德恭出现在吉云楼时,她脑海中有一刹的空白。
但她还是稳住了心态,跟着张德恭前往闻乐苑。
只是没想到,一到闻乐苑就听到了蒋宝林的话,颖婕妤气得怒火中烧,她直接掀开帘子,讽刺道:
“蒋宝林不敢违抗我,就敢谋害同样位高于你的仪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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