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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犁,一间贫房内。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背着半袋麦米,满脸欣喜地走入家中,朗声笑道:
“阿羊,我回来了。”
“东蛮兵很厚道,我砍了一天柴木,就换得大半袋麦子,够咱们四五天伙食了。”
被称作“阿羊”的女子咽了一口口水,皱眉道:
“阿郎,你可别忘了,咱们冬日里熬不下去,躲在屋内等死时,是谁救了咱的命?”
男人皱眉,瓮声瓮气道:
“可我总觉得,那时候,大巫祝大人望向我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扇猪肉,感觉眼睛里都要淌出口水了!”
阿羊心中一颤,亦想起了当时的恐怖情景,那“桀桀桀”的古怪笑声,但还是咬了咬牙道:
“阿郎,大巫祝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以后,咱不许说这话了,听话不?”
男人哦了一声,随后正准备将背上的粮袋放入地窖之时,忽然感到身体一阵虚弱。
与此同时。
阿羊亦浑身颤抖,脸色苍白道:
“阿郎,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男人急忙转过身,眼神中顿时充斥着惊恐,自家妻子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副近乎皮包骨的模样,就像是饿死鬼转世一般的模样。
然而。
阿羊眼中的男人,亦是一模一样的情景。
二人体内的气血,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飞快流逝。
最终。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鸣嚎叫,这对贫苦的东犁夫妻,相拥死去……直至死亡的那一刻,也未能吃上一口麦饭。
像这般情景,在东犁城内各处街道,足足重复了数百次。
无数气血化作一道道溪流,最终汇聚成一道血河,轰然冲破鬼蜮界域,涌入大巫祝近乎崩溃的身躯之中。
瞬息之间。
大巫祝不但恢复了神智,尸魔级别的恐怖气血全数恢复,巨口一吐,便是大风呼啸,飞沙走石。
张影与众多青州斗士吹得睁不开眼,阵列渐渐紊乱。
紧接着。
大巫祝怒目扫视四周,凝视着人群当中唯一穿着藤甲的姜尘,一抬手,便是足足五张火焰符咒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