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云灭:“……在别人眼中,我与鲜卑皇帝并无区别。”
让他们两个自我消耗,才是那些人最乐见其成的事。
萧融一怔,他没想到屈云灭居然说到了点上,也没想到屈云灭是知道这件事的。
知道却还要义无反顾的去做,该说他洒脱,还是该说他笨呢。
萧融沉默一会儿l,他坐起身来,好好的看着屈云灭:“大王此话有失偏颇,鲜卑皇帝是所有中原人的死敌,而大王不是,大王也是中原人之一,只是……大王所处的位置离鲜卑更近,世仇也比其他人多,所以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棋盘的这一处,若换做是孙仁栾或者贺庭之,都是一样的,他们并不仇视大王,只是每人都在为自己精打细算,便要舍弃掉那些有可能威胁自己的人。”
屈云灭拧着眉,不懂萧融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他又不在乎那些人是不是仇视他。
萧融:“……敢问大王,你觉得国舅是个什么样的人?”
屈云灭想了想孙仁栾那张脸,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他还是给了一个客观的回答:“他还算有几分骨气。”
萧融默,他这评价其实有点低,在后世人眼中,孙仁栾已经能算是一个大英雄了。
毕竟雍朝南迁之后,光嘉皇帝迅速病重,整个南雍朝廷都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能直接灭国了,是孙仁栾整合了朝廷,也是孙仁栾在整个北方都被胡人控制的情况下竭力斡旋,试图分裂胡人的联盟,并带领着南雍的军队,死死守住了淮水。
淮水是不好过,但也要主将给力才行,不然只一条河流而已,早晚都能跨过去。
可以说是他支撑住了这两年,才给了屈云灭迅速发展的机会,要是没有在南雍休养生息的经历,屈云灭可能直接就湮灭在历史长河里了。
然而一个人有优点就有缺点,孙仁栾护住了南雍,却也遮掩不了他大逆不道的行为,危机一过去,大家就不买他的账了,总有人明里暗里的讽刺小皇帝皇位来路不正,还联合其他人一起,想要把孙仁栾拉下马。
说起来,小皇帝的皇位确实很可疑,因为这位小皇帝登基的时候才几个月大,他是孙太后亲生的,但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光嘉皇帝亲生的。
光嘉皇帝病重是因为听说鲜卑人打过来了,他在睡梦中仓皇跑路,结果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后来就一直卧床,卧床期间身体越来越差,在孙太后怀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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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期,他就在卧床当中。
这……皇家的事外人哪知道这么多,虽说断了腿不耽误干那种事,可光嘉皇帝的状态那么差,再加上孙仁栾那时候已经掌权了,他非常需要自己妹妹生下一个皇嗣,用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小皇帝是不是光嘉皇帝亲生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这个时代又没有亲子鉴定,如今的问题是许多人都认定了小皇帝是个野种。
换句话说,孙仁栾的名声也是岌岌可危,他最讨厌别人提起小皇帝的身世,所以需要旁人帮他转移注意力,另外,多做一些好事,也能让他的名声变好一点。
萧融把这些道理告诉屈云灭,屈云灭觉得他说得对,但他仍然不觉得孙仁栾能出兵帮他。
罢了,不过是写一封信的事,反正到时候孙仁栾拒绝了他,萧融也就能死心了。
屈云灭恹恹的答应了,他这人没有拖延症,当时就准备去写,萧融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等等,大王写好之后,其他的先不要发出去,唯有发给建宁太守的那一封,麻烦大王让人快些送出。()”
屈云灭默默反应一秒,惊了:怎么还要给黄言炅写信?()”
萧融理所当然的看着他:“黄言炅如今家大业大,在宁州剿匪又屯田,还接待了不少的流民,一看就是很有实力啊,自然也要邀请他。”
屈云灭:“…………”
他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萧融疑惑的看着他,好半天过去,屈云灭才说了一句:“此人与我有怨。”
萧融:“……”
敢情你也有心虚的时候。
萧融默了默,然后笑道:“大王曾是黄言炅兄长部下一事算不得什么秘密,彼时大王也是迫不得已的,黄言勤虽收留了大王,但大王并非池中物,怎么可能一直都屈居人下呢,相信黄言炅也知道这个道理。”
屈云灭:“不是这个。”
萧融愣了一下:“不是?”
屈云灭绷着脸,“黄言炅长我十岁,在庐江时他处处欺压于我,而我看在他兄长的面子上没有与他计较,但在离开南雍之前,我忍不下这口气,便抢了他的马匹与兵器。”
萧融有点惊讶,不过感觉也还好:“只是一些马匹与兵器,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应该不会——”
屈云灭又道:“还有他的小妾。”
萧融:“…………”
他瞪大双眼:“小妾?!”
屈云灭试图为自己辩解:“黄言炅此人看起来憨厚,实际心肠歹毒,他后院中的女子都受不了他,有一女子企图让我带她离开,我便带了,还另外带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