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她都保持着笃定飞机能顺利降落的态度,乘客们越惊慌,她就越是冷静。
“多谢你们,”帮最后一个伤者包扎好后,她理了理裙摆,对林文静轻声道,“我会告诉警察,你们是正当防卫。”
林文静弯起唇:“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地母娘娘保佑……”
飞机后排的喃喃念叨依旧不停。
听着苍蝇般恼人的祈祷声,林文静秀眉微蹙,像是不经意般提起:“对了,你是天海市人吗?这个地母娘娘,好像有很多人信奉。”
乘务长摇摇头:“我是六合人,六合那边可没有这种风俗。不过,我每次来天海市久住,也会割几斤牛羊肉去拜一拜。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样啊,”林文静若有所思,“以后还是少吃点红肉吧。”
乘务长叹了口气,摸着自己彻底冰凉的手:“经历了这种事,谁还吃得下肉?这趟飞完我就辞职,然后狠狠吃几年素。”
“还有一件事……六合机场,也有取血就能用的一次性身份证吗?”
“怎么会?总部说这是天海市专项研发的最新科技,全国推广还要再等几年呢。”
对上乘务长有些诧异的神色,林文静了然般笑笑:“原来如此,怪我平常不太关注这些新闻。”
宋葬将餐车推开,倚在门边,看着窗外视野开阔的风景。
飞机似乎已经彻底平稳,谢春
野很专注,遵循着原定航行线路,即将回归高空。
看着明亮澄净的天空,以及依旧无边无际的广袤山脉,宋葬太阳穴泛起一丝不祥的刺痛感。
就好像有什么格位极高的存在,正在层层叠叠的山峦中逐渐苏醒。
越来越强烈的心悸和刺痛让他无法忽略,宋葬强忍着不适,却没有移开目光,继续定定看着窗外。
仔细衡量许久后,宋葬确认了一件事。
——他有点打不过这个睡在山里的玩意,有点棘手。
除非他在打架时可以闭上眼睛,屏蔽一切外界感知……但这显然不太现实。
这是一种维度上的压制,而且能让宋葬都感到浑身难受,祂的存在肯定异常邪恶污秽。
如果祂彻底苏醒过来,现出真身,并对这架飞机产生一星半点的关注兴趣,后果恐怕难以预料。
也许这就是谢春野所强调的“抗性”之重要。
常人恐怕根本无法直视,更无法理解那样可怖的东西,看一眼就有发疯的隐患。精神孱弱些的,甚至可能因为大脑无法负荷而瞬间暴毙。
脑袋里频繁传来的刺挠疼痛,让宋葬想起在时间回溯之前,他直觉里不断嗡鸣的危机警兆。
为什么那时他不睡着就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在牦牛使者即将被击溃的时候,经济舱里所有人都会突然发狂,宛如被操纵着朝驾驶室冲刺?
宋葬脸色白了白,没再拖延,快步走进驾驶室。
他压低声音:“谢哥,便签纸。”
谢春野眉梢一挑,从衬衫口袋里掏出纸笔递过去,就见宋葬立刻开始刷刷写字。
【谢哥,你能不能看出来,机长和乘务长有什么问题?】
【他们真的还活着吗?】
读完纸上文字,谢春野直接松开操纵杆,切到自动驾驶,回头看向邱爽和机长。
这两人刚把副机长的尸体搬出驾驶舱,累得气喘吁吁。
他缓缓推了下眼镜,又不动声色转回头。
“他们两个是活人,但其他npc……”
低声说到这,谢春野沉默片刻,接过笔,在宋葬最后的问题下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见状,宋葬表情严肃地继续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