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然后我穿越了。
亲身体验,死亡这个事儿吧,跟睡觉差不多,区别就是下一次能不能睁眼。老话说得好,眼一闭一睁,睡觉,再一闭不睁,死啦!
我上辈子(生前)是个苦呵呵的社畜,死之前最大的愿望是下辈子能坐享其成、不劳而获、一夜暴富、混吃等死。根据我对房间陈设的观察,目前看这个愿望大概是老天开眼实现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醒过来的地方是一间装修奢华的儿童房,在一栋独栋大别墅里。正前方看出去是一个巨大到令人难以描述的人工湖,有一棵两层楼高的不知道什么树,院子里还带一个水湛蓝湛蓝游泳池那种独栋大别墅。
这间儿童房不光和我上辈子(生前)拼死拼活,背了30年房贷买下的整套二手房差不多大,地上还铺着好几张贼难洗且十分不耐脏的地毯,非常随意的散落扔着一堆超大毛绒玩偶,通顶玻璃落地窗前头还有个秋千。
啧啧啧,看看这挑高!这风景!这地板!高端、大气、上档次!这要是我家做梦都能笑醒。
说回刚醒的时候,从豪华大床上一睁眼,我一个鲤鱼打挺嗷的一声蹿起来都没摔到地上,虽然几秒种后我就发现这辈子的身体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但这豪华席梦思床也是实在大的有些离谱。
也许是别墅太大隔音太好,我那嗷的一嗓子没有惊动任何人。冷静下来我仔细想了想,这个身体可能是来别墅做客的,这不过是间客人房也很有可能。于是我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把整个房间都翻了翻,翻完又按原样大差不差放回去。
衣柜里是一叠又一叠、一堆又一堆十岁出头小男孩的衣物,质地上乘、裁剪精良,一看就血贵的那种。我借着书柜的玻璃反光看了看原身大概长什么样,是一个剪着短发,五官清秀,嘴不歪眼不斜的小孩。顺便还拉开裤子确定了自己的性别,目前看是弟弟,但我还是不敢肯定确定,只敢不否定自己是个弟弟,都灵魂穿越了,鬼知道穿到哪里、穿成个什么东西啊?
…不过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在骂自己?
我正翻得起劲儿,间歇性被外头一望无际的好风光诱惑,翻着翻着就盯着出神,沉迷于撸玩偶毛的顺滑手感,突然有个男人的声音从儿童房门口的方向传来:
“这孩子,喊你好几遍,怎么不回答爸爸呢?”
我猛地回头,差点把脖子拧断。他看起来40岁左右,整个人看起来一股“成功男士”味儿,身高大约一米七五,簇新的藏蓝白领边家居服、白色高领秋衣,纯白休闲裤,头发多还没有啤酒肚。
我突然从腿开始全身发麻,舌头发直。能穿着家居服出现、说出这样一句话,百分之一万是原身的“爸”,问题是亲爹后爹?原身和他关系好不好?原身这时候会说什么?万一是魂穿恐怖故事回答错误,这个“好大爹”会不会当场把我撕的血肉横飞让我刚穿过来饱十分钟眼福就横死?
我全身汗毛倒竖,从脚底麻到头顶,头皮绷紧往天灵盖那一小块猛地收缩,每一根神经都在向大脑传递崩溃嚎叫信号,脑子像一台2G内存电脑拼命在跑60G的高清4k阿凡达2,脑壳里零件咔哒咔哒直响,大脑一片空白,空白的像死之前那束无处可逃、亮到刺眼的白光。
他看看我,我也看看他。他等着我接话,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他再看看我,表情似乎有点疑惑。我知道不能再犹豫,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用尽洪荒之力努力张开脱臼一样的下巴,全身紧绷,连脚趾都暗地使着吃奶的劲,结结巴巴的说:“刚、刚……刚腿麻,站、站不起来。”说完我牢牢闭上嘴巴,等待着命运把断头铡合上。
男人似乎更疑惑了,我紧绷的神经又往紧拧了两圈。转瞬间他又松了口气,慈爱的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没想到脚刚踩到地上,两条腿钻心的麻,哎呦的声音自己长出翅膀,怪腔怪调的从我嘴里飞出去。
腿麻心麻人也麻,我整个人活脱一个做工低劣的破木头人,歪三倒四从地上挪起来,两条腿死活找不到重心,两只脚各有各的想法,踩来踩去站不稳,脑门上的汗快要流到眼睛里,还控制不住的吱哇乱叫。
我的行为最终还是符合原身,或者小孩子的身体在大人面前能占许多便宜,也可能这幅样子实在太滑稽,男人笑出声,一边扶我站好一边说:“有个妹妹你没见过,爸爸和他爸爸是很好的朋友,我们要谈事情,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行,让她上来吧!”我紧张的感觉不到声带在震动,只听到设定程序一样的声音响起,是这个身体的声音,属于一个还没变声的小男孩,嫩的能掐出水。男人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怎么这么多汗,穿太多衣服了?”
“刚……刚才在窗户边,晒的,”我终于回过一点神,知道自己蒙混过了这一关,顺利接上下一句话:“爸,妹妹在哪儿?”
男人,啊不,我这辈子的好大爹对着身后说话:“别害怕,这个是我儿子,比你大一点点,你和他一起玩儿啊。”我正汗毛倒竖的想后面不是空气么,你在和什么说话,好大爹背后就露出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长长的双马尾,有些灰扑扑的牛仔上衣,红毛衣,土黄色的工装裤,大眼睛,大概也十岁出头。看神态和穿着,家里条件应该比我上辈子小时候还差,怯怯的看着我龇牙咧嘴歪歪拧拧站着。
那一刻我突然记起上辈子小时候,有一次我也是这样瑟缩着躲在父母背后,看着一些人们手上闪亮的珠宝、从头到脚纯白色的衣服、比家里镜子还闪亮的地板,哪怕父母一再催促“说话呀!跟叔叔阿姨问好!”也还是不敢向那些高谈阔论、气势威严、保养得当的叔叔阿姨说话。
过去这么多年,我已经忘了他们长什么模样,但我依然记得水晶吊灯的光从好几个我那么高的天棚上洒下来,折射到他们的钻石项链、宝石戒指里,彩虹色的光斑跳出来,很好看、很好看。
我顿时心态平了气也顺了,进入长辈心态,觉得这个妹妹才是我的小伙伴,刚穿来的那些惶恐消退了许多,脸上浮现出一个名为“慈祥”的微笑。
释放出名为“友好”的信号-->>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