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芊听着贵妃的话,脸上的笑倒是多了几份真情实意,“那芊儿便提前谢过贵妃娘娘啦。”
贵妃停下手中动作,琴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注视着赵姝芊,眼中带着笑意,轻轻摇头。
“公主不必多礼,你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自是都不愿看你受委屈。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便是,千万别生分了。”
赵姝芊回笑,“那芊儿便听贵妃娘娘的了。呦,时候不早了,再待下去芊儿怕是要耽搁娘娘休息了。”
赵姝芊向贵妃盈盈一拜,“贵妃娘娘,芊儿改日再来您这儿玩,今日就先回了,您不必送。”
贵妃起身微微点头回礼,目光淡淡送走了赵姝芊。
赵姝芊走后,她身后内殿中走出一位年纪稍长的嬷嬷,她看着贵妃,眼中仅是怜悯。
嬷嬷嗓音沙哑,郁闷伤心道,“娘娘,这黄毛丫头怎能如此咄咄逼人,简直欺人太甚啊。”
“黄毛丫头?黄毛丫头可没有她那等胆识心机,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与自己的亲兄弟争权夺利。”
贵妃眼神淡淡,低头看向刚刚自己演奏的乐器,她缓缓俯身,手指搭上琴弦,轻抚之间勾住一根慢慢用力,琴弦与流血的手指一齐颤抖,在嬷嬷的叫喊之中绷断。
“娘娘这是做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将那人送你的琴视若珍宝,如今怎么连着自己的手一齐毁了。”
嬷嬷轻声叹息连连,匆匆忙忙去内殿取来药箱,小心翼翼的给贵妃包扎着手指。
“曲未尽,乐未绝,裘移羽换,五音何处断?”
贵妃看着那断了琴弦的琴,竟痴痴笑了起来,那笑似夏日初莲纯洁如水,笑得嬷嬷一阵失神。
“成王败寇尚未完,尔未知,吾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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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裘德安从宫中领旨回宫府后,裘家上下一片欢腾。
裘母想趁着当日的好天时,一并将昨晚与裘父商量好的,将重阳子收为养子纳入宫家的族谱之事确定了下来。
从今往后,重阳子就算是裘家的人了,如此一来,虽未有三书六聘大办婚事,可也算给了自己的儿子一份实际一些的交代。
裘德安对此没意见,替自己母亲去问重阳子的意思。
重阳子住在偏远些的独院里,院中有一个大榕树,裘德安在重阳子来的第一天晚上,怕京中小院拘着他不舒服,特意从库房拿了粗麻绳,亲手给他栓了个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