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爷哪里话,遗体我已送到,先别过啦。”重阳子转头笑嘻嘻道。
重阳子向前走着,经过了钱守悌,经过了钱守悌身后的众家丁,却仍是没有听到方才与自己同行之人的脚步声。
“不知钱守悌先生接下来如何打算?”
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重阳子停下脚步,睫毛低垂。
“多谢将军劳心,自然是好好安排下葬事宜。”钱守悌连忙躬身道。
裘德安深深看了前方重阳子的背影一眼,目光又转回钱二身上,
“劳烦先让手下退下,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讲。”
钱守悌眼神一颤,缓缓站直了身子。
一众钱家手下陆续涌出钱家祖宅正门,重阳子轻抬步履跟在其后,在裘德安余光中轻轻落坐在钱家大门的门槛上,托着腮不知往外眺着什么。
裘德安暗暗呼了一口气,“制纸的秘方阁下不必再费事找寻,此秘方已被令尊烧毁。”
钱守悌一愣,寒毛卓竖。
一介教书先生,突遇当朝大武官如此直截了当的“劝告”,一时竟猜不透眼前这位神通广大的二品大将军已经知晓到了什么地步。
钱守悌不知如何迂回收场,磕磕绊绊道,“敢问,将军如何知道家中秘方一事?”
“家中祖父曾与令尊交好,故略有听闻此事。改朝换代后,令尊信念前朝之恩,便将前朝御纸制纸秘方烧毁。”
钱守悌听到此处大为震惊,只见他脚步虚晃一下,恍惚值得叹道,
“哦,原来如此……家父是位忠君爱国之人呀。”
裘德安清楚,钱守悌内心此时必定波涛汹涌,前朝御纸秘方搅起了钱家两代人的争夺,卷进了钱家三代人的性命。
然而最滑稽不过的,竟是这个秘方早已化为虚无。
钱守悌终是没有撑住,腿一软跌在地上,秀美的五官被内心的万千思绪牵动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可怜钱家老二博学多识一身文采,现下却不知自己要嘲笑些什么,亦不知要从何处开始哀恸,颤颤巍巍的转向钱老太爷的尸体旁。
“父亲,我与兄长,终是愧对了您的期冀啊!”钱守悌的嗓子几乎快发不出声。
裘德安皱眉不忍看下去,走到他身旁蹲下想把他扶起来,
“阁下切勿太过伤怀,令侄机谨,在火中先行带令侄女逃生。目前我已派人保护起来。往事不可追,请尊珍惜身边人。”
钱守悌听此突然抬头,眼里仿佛闪了一丝光亮,仅仅攥着裘德安的袖口激动颤抖道,
“阁下说的可是真的,原来那二人不是被火烧成了灰烬,而是早已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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