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人间道。
四处充斥着泯灭万物的巨响,突然升起的道道红光,让远处的山岳颤抖、扭动、龟裂、崩塌,爆裂声响彻云霄。
“风怀,出来!别以为我找不到你,把孩子交给我。”
“如今,整个天界都是我的,六界之中你已无容身之地,休要蚍蜉撼树。”
“想把孩子送往人间吗?啊哈哈,我现在就把人间道封印,我看你怎么走!”
话落,这个身着黄金甲,长发白须,英气十足的男人收回右手,天际间的红光瞬间消失了。他转而用双手打出一套复杂的手印,只见人间道的洞口在不断的变得虚幻。
而距离洞口不到数十里的一个地下岩洞里,藏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从一条缝隙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低头瞧了一眼襁褓之中的婴儿,心情十分复杂。
他就是男人口中的风怀。如今天界动荡,他手上的孩子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使命,想到这里,他眼里掠过一丝坚毅。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用左手二指隔空画了一道晦涩的符文。只见周边气息涌动,一个血色符文瞬间成型。
一阵清风拂过,风怀和婴儿消失在了原地。
“嗯?这是…血遁?逃的了吗?哈哈哈…”金甲男子也随着消失了,只留下眼前的满目疮痍。
鬼域。
轮回井。
“孩子,要好好活着,走吧…”
风怀不舍地将孩子推进了轮回井,目送孩子离开。这时,他终于可以卸下心里的重担了,他,太累了。
刹那间,一只的手掌撕开空间,红光乍现,突然拍在风怀的背上,“噗…”一口鲜血喷出。
他笑了,人却倒了。
轮回井中,无数若隐似幻的经文符号围绕在婴孩的身边,伴随着他,飘向那井中无尽的黑暗: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初见鸿蒙,引气入体,纳己身,藏于体,养肺腑,沉丹田…”
……
“哎哟!哪个王八蛋打我!?”
殷骏蹭得跳了起来,狠搓着后脑勺,气呼呼抬头定睛一看,哎哟妈呀,自己脸都快贴班主任陈老师额头上了,赶忙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用袖子管擦了一把挂到嘴边的哈喇子,“对不起陈老师,昨晚复习得太晚了,没忍住打了个瞌睡。”
哎,又被抓住了。
陈颖,陈老师,高三1班的班主任,刚从师范毕业,年轻高挑,标准的御姐范儿,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嘴,长马尾,九头身…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过于严苛了,所以她既是一班的女神,也是一班的噩梦。
“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先坐下。坐直!”
殷骏只得悻悻地坐下,这已经是这礼拜被老师抓住打瞌睡第八回了。
也是奇了怪了,这礼拜开始经常都会莫名其妙就打起瞌睡,一瞌睡就好像有个老头儿在耳边念经文,睡也睡不好,这一折腾,更困了。
难道问题出在…
上周末,殷骏闲得慌,一个人溜达去南郊的赤松岭徒步。结果就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喘口气的功夫,也不知道从哪掉下来个破葫芦,不偏不倚正好砸他头顶心,直接把他砸懵圈了,趴倒在青石板上,晕了过去。
然后,殷骏感觉像是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老头带他逛了好多地方,群山环绕,重峦叠嶂,草木枝繁叶茂,仙雾缭绕,灵蝶轻点百花,深谷空幽,祥云瑞彩,有仙鹤成群飞过。亭台楼阁,琼楼玉宇,立于绿水之上,在湖水正中央,一座恢弘的宫殿,看上去年代已久,有种古朴大气之感,宫门上的匾额赫然刻着“凌霄”二字…
凌霄宝殿?仙境?做梦呢吧,我还齐天大圣嘞,回了回了,还得赶回家吃饭。临走前这老头还拉着殷骏得卜得卜念了一篇经文。殷骏转头就走,挥挥手,行了行了,再也不见。
好像过了好久的样子,殷骏才揉着脑袋瓜坐起来,飞来横祸啊,又要被老妈骂了。一看表,怎么还是十点半。表坏了?殷骏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这也没坏啊,就是十点半。怎么感觉逛了一整天似的,累。
算了,还好赶得及回去吃午饭,免得被老妈絮叨。
他把揉脑袋的手放下来一看,也没破皮没流血,应该没什么事吧。“元凶”还骨碌碌地躺在脚边,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葫芦,表皮坑坑洼洼的,像是刻了什么,但又像什么都没刻,也许是纯属烂出来的。算了,研究个破葫芦干啥,带上吧。于是殷骏提着破葫芦就回家了。
这一回家才发现,有问题啊!真给砸出毛病来了———这一坐下就犯困,而且犯困劲一上来,脑袋里就有一个老头一遍遍地反复念那篇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