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宅的前厅中,洛瑶光与洛凌游依次向在座的六位长者行礼。
洛启远与陈氏坐于一侧。
“你可同意将城东郊的药铺交由你二叔打理?”一位长者目光落在洛凌游身上,询问道。
洛凌游与洛瑶光对视一眼,随后拱手答道:“各位长辈,按洛家的家规,若有异议,可要求查看账目。我想请账房先生前来,将家中的财务状况公之于众。”
洛启远未曾料到会有查账之举,急切地跳起身来,试图阻止:“谈论城东郊药铺之事,你为何要扯及其他?快快住口!”
几位长者闻言,商议片刻。
其中年事最高的长者觉得,已有四年未曾过问药铺事宜,此次正好借此机会查看,便点头同意,其余长者亦纷纷附和,派人去请账房先生。
洛瑶光从随身的箱子中取出一本账册,双手呈给最年长的长者,恭敬地说道:“这是城外东郊药铺的账目,请各位长辈过目。”
长者接过账册,仔细翻阅。
原本城东药铺一直亏损,需靠其他药铺补贴,然而自洛凌游接手后,每年竟能略有盈余,去年更是盈利百余吊,与城中的药铺相比也毫不逊色。
他看后连连点头,赞许道:“凌游,后生可畏啊!此铺子在你手中大有起色,做得极好!”
“长辈过誉了,晚辈愧不敢当!”洛凌游谦虚地回应。
陈氏见势头不对,与李婆姨耳语数句,李婆姨悄然离去。
此时,几位长者正讨论着城东药铺的账册,账房先生提着账目来到了厅中。
他站在厅中,低头不敢直视,显得颇为不安。
“拿过来!”年长者下令。
账房先生瞥了洛启远一眼,见他不断地用衣袖擦汗,显然是没了主意,只得将账目递上。
长者接过账目,分发给身旁的众人。
洛瑶光抬眼观察,注视着几位长者的神色,见他们纷纷皱起了眉头,翻阅账册的速度明显加快。
及至账册的最后几页,居中的长者猛地将账册砸向洛启远的身上,怒斥道:“混账东西,这几年的生意被你糟蹋成这般模样!”
长者的怒吼如雷鸣般响彻厅堂,众人皆被吓得心惊肉跳。
洛瑶光神情并无半分波动,她的计划正按照预想的顺利进行。
洛启远见隐瞒不住账面上的亏空,慌忙跪倒在地,辩解道:“那小子低价售药,将铺子的生意全搞砸了!”
洛瑶光从容地取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账册,递上前去,说道:“各位长辈,药铺本不应追求暴利,盈利只为支付家族和伙计的工钱。请过目,这是二叔所管的五家药铺的药材进货价,以及这几年的问诊收入和售药收入。可见,售药的收入逐年攀升,与购入药材的差价越来越大。粗略估算,这几年来每家药铺每年应有二百吊的盈利。”
洛瑶光转向账房先生,问道:“那么,请问账面上的盈余呢?”
账房先生见假账被揭露,也慌忙跪下,指着洛启远说道:“叔伯们,全是启远指使我做的,与我无关!”
陈氏一把扯起洛启远的耳朵,厉声问道:“钱呢?”
洛启远哪敢反驳,只能抱头不敢言语。
洛瑶光说道:“各位长辈,请看这本册子。”言罢,又递上了一本账册。
那账册上清晰记录了洛启远近年来在酒肆、青楼、赌坊的挥霍,以及为小妾红棉赎身的开销,总计高达三千吊。
“混账东西,你……”长者气得说不出话来。
长者望着洛启远,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他沉声说道:“洛启远,你身为洛家的一家之主,却做出如此败家之事,实在令人痛心疾首。从今日起,你不得再插手家族生意,且需赔偿你所造成的损失。”
长者转头对洛陵游说道:“陵游既已成年,即日起,搬回洛宅,接管洛家事务。你,洛启远,需搬出洛宅,另寻住处。”
众长者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长者的决定。洛启远闻言,跌坐在地。
长者最后看向陈氏,语气严厉:“陈氏,你身为启远的妻子,却未能规劝他,反而助纣为虐,你也有责任。从今往后,你不得再干涉家族事务,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陈氏闻言,脸色惨白,却也无法反驳。
长者又看向洛瑶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瑶光,你所言之事,句句属实,可见你心思缜密,对家族事务了如指掌。你兄长凌游,接管洛家后,你也一同回来助他。”
洛瑶光目光坚定地看向兄长,轻轻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爹爹娘亲,兄长已经夺回了洛家,接下来,就是找到真凶,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突然,一声惊叫划破了宁静:“不好了,二夫人中邪了!”红棉的贴身丫鬟萍儿哭着跑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