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新悼亡社
“托嘉顿……死了?”
当面若冰霜的塞扬努斯将这个信息告诉了他,并亲口确认其真实性的时候,牧狼神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起了这个曾与他在炼狱中并肩作战过的孩子。
听听他都说了什么?
塔里克—托嘉顿,他最信任倚仗的子嗣之一,影月苍狼和悼亡社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曾在最残酷的战场上全身而退的家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飘飘的死去,换来一封来二十个字都没有的悼词?
这可能么?
最优秀的影月苍狼怎么可能落得一个如此潦草的结局?
荷鲁斯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他也不敢相信这一点,但现实并不会因为原体的意念而改变:如雪花般飘来的战斗汇总和阵亡通知单涌向了复仇之魂号的舰桥,为他们构建出了事态的前因后果。
影月苍狼的援军部队在几乎两个小时内便损耗殆尽,少量的幸存者们则与一直在地面上奋战的帝皇之子军团合流,趁着虫群互相抢夺尸骸的机会,炸毁了一小批作为护盾生器的石灰树。
这让整个谋杀星的防御网络出现了一个漏洞,虽然依旧无法进行灭绝作战,但在将地面上的将幸存者们抢救出来后,帝国舰队终于探清了这颗在他们眼里曾毫无威胁的星球的真面目。
数以百亿计的麦加拉契尼德巨蛛隐藏在茂盛的巨草林和无法探查的地底裂缝中,坚不可摧的肢体和独特的群体意识被证明了是值得军团出动的对手,而探查报告的最末尾则被标注出了那些体型庞大,宛如战争机器的变异个体,更是唯有出动泰坦军团才能与其匹敌。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需要动用两三个基因原体亲自压阵,至少十万名阿斯塔特并肩作战,动员包括战舰、装甲部队和泰坦军团在内的全部帝国武装,在经历六到八个月不眠不休的血战,才有可能将其完全歼灭的对手。
无论是最早抵达的圣血天使还是帝皇之子,他们传回的情报都被证明了是灾难性的错误:在确定了这一事实后,两位军团的原体都在催促他们各自的舰队,以最快的度前来洗刷耻辱。
牧狼神同样向他的远征舰队下达了相同的命令,而当第十六军团出于对复仇的渴望,开始全力运转起他们的战争机器时,荷鲁斯却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
战帅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仅有悼亡社和他最信任的连长们能够见到他:牧狼神并非沉溺于失去子嗣的悲痛中,事实上,他仅为托嘉顿的离世哀悼了一分钟,考虑原体和阿斯塔特的关系,这已经是一份了不得的哀荣了。
这并非开玩笑:虽然绝大多数的基因原体都愿意为了保护他们的子嗣而冒生命危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为哪怕最器重的战士的死去而狂热的投身于复仇,短暂哀悼和长久的怀念,便是他们所应该做的一切了。
只有极少数的帝皇血脉会因为子嗣的死亡而丧失理智,至少荷鲁斯绝对不在这份名单中。
在最开始,战帅的确因为托嘉顿的死讯而悲痛欲绝,但理智的大坝并没有被冲垮,牧狼神也没有就此消沉在悲伤中:他的大脑很快就开始思考那些更重要的问题。
逝者已逝,还活着的人理应得到更多。
他该如何以更合理的姿态处理这次事件及其衍生结果?该如何与福格瑞姆沟通?又该如何填补托嘉顿之死带来的空缺:悼亡社从未以这种方式破裂过,它将为影月苍狼的未来带来什么影响?
每一个问题都让牧狼神必须以最严肃的态度来对待,在前往凶杀星的路途中,原体的思维完全被这些不可控制因素占据了:直到怒气冲腾的阿巴顿带着悼亡社和其余人等冲进了荷鲁斯的居所。
一场激烈的争吵随之爆。
荷鲁斯与阿巴顿,这对父子的态度同样坚决,嗓门同样高昂,怒火同样汹涌:不仅仅是站在门口观望的几名加斯塔林,就连第一次见识到这幅场面的洛肯,都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新世界。
“他们经常这样么?”
洛肯扭过头来,看向了塞扬努斯和马洛赫斯特二人:扭曲者只是闭上了眼睛,他无情的面容中并没有多少为了兄弟的悲伤,塞扬努斯则是摇了摇头,洛肯能听到他唇齿间残留着苦涩。
“这是艾泽凯尔的特权。”
“而在以前,总是塔里克负责在这个时候缓和气氛的。”
洛肯点了点头,他明智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全身心的聆听着原体和一连长的怒冲冠。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躲在这?装死?”
“你的儿子在那流血!他们让他像是垃圾一样的白白死去。”
阿巴顿咆哮着,尽管他并没有穿戴那副大名鼎鼎的终结者甲,但洛肯却觉得他此时的怒火比在战场上的更让人印象深刻:托嘉顿的死亡深深的刺激了他,对于视兄弟如生命的艾泽凯尔来说,他的灵魂中的一部分已经永远的消亡了。
“我已经忍得够久了,荷鲁斯,我们应该立刻采取行动。”
“采取什么行动!”
战帅也用咆哮来回应,他最后的理智用在了限制自己别把面前的办公桌拍的粉碎。
“你想让我做什么,艾泽凯尔?冲到帝皇之傲号上,抓着福格瑞姆的领子,告诉他,他必须把他的领主指挥官的人头交出来,给托嘉顿偿命吗?你知道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我管他!”
阿巴顿粗壮的脖子上跳起了一根又一根扭曲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