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兹见此,赶忙说道:“天下乱生久矣,非兵无以整之。兵之兴者,自今始矣。”
“曹兄今如此远谋深虑,方才既与卫商之,如何讨董,匡扶汉室。”
“而今怎可如此作态呼?”
“莫非方才皆是戏言尔?”
见卫兹都急了,曹操又长叹一声,才慢慢回道:
“卫兄,非曹不愿起兵讨贼尔。”
“实乃,实乃,曹手中,无一兵一卒呼!”
“唉!”
卫兹也开始一脸忧虑的回道:“不瞒曹兄,卫麾下虽有护城兵马三千,然,此兵马乃是朝廷为抵抗黄巾贼军,所设之郡兵,吾虽有心助曹兄起兵抗董,而此兵却为朝廷之兵,怎可无太尉调令,私自调拨于私人乎?”
“如今大计已定,起事必成!曹兄手中却无兵所用,方才一切,转眼间便化为泡影空谈乎!”
“呜呼哀哉!这可如何是好耶?”
“唉!”
卫兹又急又气又无奈,只得一脸愁容满面的在那拍大腿,幽幽叹气不断。
我清晰的看到曹操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看来这曹老板也是一个老狐狸精,逢场作戏的功夫,真的是高哇!有多高!这踏马都快十层楼那么高了!
曹操还挤出几滴眼泪,然后用衣袖拂面,再次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卫兄欲助曹曹之情,卫兄欲除董贼之心,卫兄匡扶汉室之志。”
“曹皆已知晓!”
“如今曹欲散尽家财,招募义士乡勇,起兵讨伐董贼。”
“然,家父爱财如命,曹欲讨要家资,用于招募义士,家父实在难从。今与曹在家中,争执不休,家中器具皆毁,如今曹与家父,已是藕断之情,仅剩丝连也!”
“哇!哇!哇!呜!呜!呜!”
说着说着,曹操就开始掩面痛哭起来,边哭还边呜咽着说道:“曹,曹,如今,如今连招募义士之举,也,也不能行也!呜!呜呜呜!”
我也赶紧用衣袖把脸遮住,可我压根没那种衣袖啊,于是我赶紧扯过身后的披风把脸遮住,装作在默默流泪,实际上我踏马心里笑的比谁都开心。我疯狂上扬的嘴角,现在彻底压不住了。我使劲憋着笑,不敢出声,憋的脸都通红了。幸好我机智,赶紧用我的羊皮披风遮住了脸,不然就露馅了,那曹老板以后肯定不带我出来玩了。说到演技,曹老板不愧是当老板的,竟然装的如此逼真,反正我是装不出来,现在都快差点露馅了。
我偷偷露出眼睛,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卫兹正在用一块丝巾手帕之类的东西,帮曹老板擦眼泪,曹老板还是一脸悲容,如丧考妣,捶胸顿足,直拍大腿,唉声不断。
卫兹擦着擦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激动的说道:“曹兄,曹兄,莫哀,曹兄此次举兵,最为艰难之事,无非难于无财尔!”
“然,卫虽不才,未能助曹兄,但卫出生豪族,卫家乃陈留之大户也。”
“曹兄,曹兄,莫哀!卫有家资,卫颇有家资!卫愿尽赠于曹兄,助曹兄起兵成大事也!”
卧槽,铺垫了这么久,卫兹老板终于是醒目开窍了,我也慢慢放下披风一角,装作一脸愁容,但眼睛却满怀希冀的看着卫兹。
曹操也慢慢缓过劲来,不再悲戚哀叹,双手扶住卫兹双臂,眼睛紧紧盯着卫兹。
良久,曹操才慢慢的开口道:
“曹,曹,曹竟无以言表!”
“卫兄大恩不言谢,此番恩情,曹铭记在心,终不敢忘!若曹此事成已,卫兄当为,匡扶汉室、重振朝纲之首功!”
接着两个大男人,又开始那套手扶手、眼对眼,你看我我看你,就差再来一个“大风车转呀转”的套路了。
然后曹操抹了一把眼泪,拉着卫兹的手,重新做回榻上,两人开始各种谈天说地,先是聊起两人各家家常,然后是两人儿时游历学习的经历,接着就是两个人交流曾经做文官的各类施政心得,和不同的仁政看法;然后又聊到两个人做武官的经历和想法,曹操做过西园的典军校尉,卫兹现在是护城都尉,确实有的聊;接着又是什么天下大势,还有当下时局,以后如何如何等。
反正我是迷迷糊糊的打瞌睡了,我听的也是迷迷糊糊的,等到我醒来睁开眼,外面天都亮了。他们两个竟然还那么有精神的在那里谈天说地,我是真的对曹操的精神状态,深感佩服。他一路奔逃回来,晚上就跟我聊了那么久,白天又和张邈聊那么多,后面回家了还能吵个架,去曹洪家洗个热水澡出来,晚上到卫兹家,又聊一个通宵,现在天都鱼肚白蒙蒙亮了,他们还在嘟嘟囔囔的聊天,造孽呀!难怪曹老板会有头疾,就他现在这样天天动不动就,通宵达旦的和别人聊天,以后老了能不头痛吗。
等到下人端来早点,他俩才开始慢慢消停一会儿,结果没多久又开始边吃边聊,古人不是说什么寝食不语吗!他俩怎么能聊的这么上头。
我现在是真的感觉好饿了,我抓起自己小桌上的几个锅盔饼子嚼起来,再端起一碗粟米粥咕噜咕噜就往肚子里倒,两下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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