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烛打完针,舅妈叶慧陪许清烛上一辆车,游熠坐另一辆在后面跟着,半路换车,游熠带许清烛回了家?。
进了家?门?,许清烛快速拖鞋换鞋,都没按亮客厅的灯,就在勉强见亮的暗下?里快步往楼上走。
她知道自己过?敏反应是什么样,脸肿得不行,难看死了,不想被游熠看到,而?且她很热很闷,在急诊输液大厅里就已经被外套和帽子口罩给?闷得不行了,在回来的车上不小心?睡着又出了汗,想赶紧把?衣服都脱了,而?且她感觉胸贴可能都要被汗弄掉了。
游熠进门?时接了通电话,等他按开别墅的灯,从玄关隔断走出来时,抬眼看到许清烛已经走到二楼平台那里。
许清烛背影匆匆,小步迈得紧,全然是很生气委屈的模样。
游熠没和对方多说,挂了电话,三步并两步上楼追她。
许清烛迈着小步走得很快,走到卧室前刚将外套脱了,正按着门?把?手要推开卧室门?进去。
“许清烛。”游熠叫她。
许清烛听到声响,吓得肩膀一激灵,怕他看到她红肿的皮肤,立马迅疾一脚迈进卧室,“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游熠:“……”
游熠被挡在门?外,手抬在她门?前,要敲未敲,皱着眉,一时对如何安抚她这事无从下?手。
她刚刚一路上都没和他说一句话,明显是在竭力忍耐气火。
一个漂亮小姑娘,又是需要上镜的明星,皮肤弄成这样,这事儿若是换了许清词,都得跟他闹翻天了不可。
他现在似乎怎么安抚都没用。
游熠正想着,要敲门?的手还未收回,忽然门?开了个小缝,从里面传出来一道细小的声音:“怎么了?”
游熠没见着人,只听见了声音,人应该是正躲在门?后,小姑娘的声音里没脾气,只有疑惑,他才意识到她似乎只是在挡皮肤。
游熠收了手,双手插兜,倚着墙,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今天跟车队的人聚餐喝酒,大概是喝了假酒,在医院又压着火气没发出去,现在他头疼,头也晕。
再?听到小姑娘似乎没生气的声音,他心?里的那点?内疚更?盛了。
游熠侧着身?,抚着眉骨,看着门?与门?框之?间的那道小缝隙,低着嗓音轻缓地说:“丫头,对不起啊,今天没有照顾好你。”
许清烛愣住。
他叫她丫头,在她的生活里,这是个对她很心?疼的称呼。
因为编剧姐姐就叫她丫头,编剧姐姐时常对她说很心?疼她。
她房间里没开灯,她躲在门?后的黑暗里,听着他隔着道门?传来的轻缓的嗓音,感觉他更?似呢喃。
呢喃声落进黑暗里,有一半的话语都被黑暗藏起来了。
他开头的那一句饱含心?疼的“丫头”,在黑暗里飘飘荡荡落入她耳里,有些真切,又有些不真切,好似是听到了,又好似是她的想象。
外面又有声音传来了,呢喃中携着轻轻慢慢的叹息:“……很难受吧。”
没有那一句“丫头”了,那一点?旖旎散了。
但她听出了他的内疚。
其实她是有一点?点?生气的,但还不至于迁怒游熠,他这内疚也是有点?无辜了。
许清烛将门?缝开大了一点?,探出脑袋来看他说:“哥哥,没关系的,不怪你的,又不是你弄的,就是……我脸肿成猪了,三两天消不了,工作推了一周,好多……钱啊。”
游熠:“……”
游熠垂眼看她,她房里没开灯,她戴着帽子墨镜口罩,黑漆漆一片,他视线下?垂扫过?她脖颈,她头发没有挡住脖颈,看到了她那里深一块浅一块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