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纠纷,买卖刚开张的时候徐志和春桃就做好了有人来找茬的准备,没曾想一路顺风顺水,什么磕磕绊绊都没有碰见,连刁钻的客人都没遇见几位。
这一天下午晌,来了一位大块头中等个子的客人,他要了一碗面加卤下水,还要了一碗面汤,坐在摊位前大快朵颐。
他们生意红火,摊位前总是排起长队,往往桌椅的位置不够坐,有些讲究的便会站在一旁等位置,不在意的就捧着碗在一旁蹲着吃,坐着吃,站着吃,个个吃的香喷喷,汗流浃背,心满意足。
春桃收钱煮面,徐志招揽客人,收拾碗筷,两个人都挺忙,突然听见摊位上响起一阵吵闹声。原来是那位中等个子的壮汉吃的太慢,半个时辰了还没有挪位置,引得排队的实客不满,催促几声后几句不便吵闹起来。
没等徐志春桃过去安抚,突然情况一变,那壮汉怪叫一声,从他碗里捏出一个黑黢黢的东西来,他夸张的喊了几声:“别吵了,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本来摊位前就人多,这条街上的客流也大,再加上这壮汉的吆喝,不大一会儿就围拢了一圈人,徐志和春桃走近了才看清楚这壮汉手里捏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只蟑螂,蟑螂油汪汪的,有着两根长长的触须,恶心的能叫人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说吐就吐,那壮汉捂着肚子干呕不止,脸色一片铁青:“妈的,晦气,吃面吃出一只蟑螂来,老子刚把这碗面吃下,吃的干干净净,店家,你们这面也太脏了,恶心人!”
吃面吃出蟑螂,再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对于做吃食的店家来说也是最损名誉的事情。
周围的食客议论纷纷,壮汉也不依不饶的不断叫骂,叫徐志和春桃他们赔钱,并带他去医馆瞧大夫,不然就要告官,总之不能善了,
徐志捏了捏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们所用的食材干干净净,不说蟑螂,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有,况且那么大一只蟑螂在碗中,他又怎么可能吃到最后干干净净了连面汤都没剩几口才发现。
但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有嘴就能说的清的,没有说服力人家不信。
徐志捏紧的拳过了一会又松开,跨步往前,春桃知道他要上前理论,忽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对他低声说:“让我来试试。”
“这位大哥,把你手上的蟑螂给我瞧瞧。”说着春桃伸出手,上面垫着一块帕子。
捏着蟑螂须的壮汉往后退了半步,满脸警惕地盯着春桃:“凭什么给你?”
春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你放心,我又不会吃了,我只是看看而已,这也不准吗?”
“看,给他看,看老板娘有什么说法。”围观的百姓搭腔道。
那汉子哼哼两声,不情不愿地将蟑螂扔到春桃手里的帕子上:“看吧!”
春桃双手捧着帕子细细地看了几眼,又走回到徐志身旁,对他耳语几句,徐志也看了几眼,过了一会儿,春桃看着壮汉又环视着周围的百姓,说道:“这不是我家的蟑螂,是面煮熟以后才扔进去的,并不是我家的。”
话音还没落,那壮汉就惊叫一声,跳着脚说道:“凭什么不是你家的?难不成这蟑螂身上还写了名字?是哪家哪户的蟑螂有标记吗?”
“这位大哥说笑了,我不是口说无凭,我有证据。”春桃用目光指着帕子上的蟑螂:“诸位请看,这蟑螂的肚子破了,里面有白浆流出来,说明蟑螂是生的,而我家的面如此滚烫,蟑螂只要掉进去,不说煮的肢体分离,那也有八九分熟,绝不可能还有白浆流出,这蟑螂明明是吃完面以后才掉进碗里的。”
说着,春桃看向那男子的脸:“你说是不是?”
刚才还叫嚣的非常夸张的男子一下子失去了威势,他看看春桃又看看春桃身后满脸铁青的徐志,随后一拍脑门:“是是是,是这么回事?那是我误会了。”
说完他就跑,这男子看着敦实,没想到跑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顺着人缝溜走了,现场的人实在太多,徐志不好追,这事儿暂时算了了。
待到文捕快巡逻走到这条街时,徐志和春桃将此事跟他讲了,细细地描述了那男子的形貌,若再能碰面,徐志一定要跟此人好好的理论理论,讨回公道。
今日是他们最后一天营业,到后来还剩下一些炸的油团子,这东西只要有剩春桃就会带回家分给家人吃,这两个多月来家人也吃腻了,想到隔壁卖柿子的大婶这两个月来对自己挺好,忙的时候还会搭起把手,不忙的时候就同自己聊天,虽然嘴巴碎,但人不算坏,春桃便将那几个油团子用荷叶包好塞给她,让她拿回去给孙子解馋。
“大婶子,这东西火气旺,一次别给孩子吃多了,吃一两个解解馋便是,春桃笑着说。
那大婶连连点头,左右看了看没什么闲杂人等才拉住春藤的衣袖说:“春桃姑娘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哩。”
春桃顺势蹲在大婶的身边:“婶子你说,我听着呢。”
“今天找你茬的那个人,我认得,和我家
住的很近,是出了名的混混刺头。”那大婶说道。
春桃蹙起眉:“我瞅着他就不像好人,不过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来刁难我们?”
“怎么没有仇?你们当然有仇了。”大婶压低音量:“那男的有个表妹,他表妹也是做饮食生意的,听说原先就看上了你们这个摊位,被你们抢了先,这男的前两个月在外地,最近才回来,我想他们一定是怀恨在心,总之你们一定要小心。”
常言道,小鬼难缠,这种泼皮无赖就像牛皮糖一样,粘上了就难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