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门并没有上锁,只是用木栓子栓住了。
柳云舟踹了两脚就将外门踹开。
院内只有林婆子和小丫鬟,其他洒扫丫鬟不见踪影。
林婆子一心笃定这个鬼地方除了粗使下人之外无人会靠近。
故而听到踹门声也没有在意。
乍看到柳云舟出现在门口后,林婆子生生吓了一跳。
她心里嘀咕:不是说柳云舟惊马后被送到乾坤医馆生死未卜么,怎么回来了?
林婆子想起三天前柳云舟突然发疯要杀她,心有余悸,下意识要往屋里藏。
才迈开脚。
她又觉得这是在夫人的院子里,柳云舟不敢对她做什么,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
“哟,姑娘怎么有空过来了?身体可大好了?夫人怕把病气过给你们,特意吩咐不让任何人靠近,您千金之躯,可别再往前走了,小心染了病气。”林婆子阴阳怪气的。
“姑娘之前不也来过很多次,夫人哪次都不见您,您就别让夫人担心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就好,我们定然帮您办妥。”
柳云舟斜睨了林婆子一眼,并不理会。
她径直走到挨打的丫鬟跟前。
“红枫,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林婆子为什么要打你?”柳云舟的声音冰冷。
叫红枫的丫头没想到柳云舟会突然问话。
她下意识地俯下头:“是奴婢的错……”
“你只有一次机会,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你自行掂量。”柳云舟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红枫用力攥着手。
林婆子是夫人的陪嫁嬷嬷,深受信任,她就算说了真话也无济于事,回头还会被林婆子报复。
可,如果不说,夫人会遭更多的罪,夫人对她有恩,她不想看到夫人被生生磋磨死。
红枫挣扎了许久。
终于。
她跪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回姑娘,夫人最近病情加重,夜里失,禁,奴婢想给夫人换衣裳换被褥,可被褥都没了,夫人的衣裳也不见了。
因院子里的东西都是林妈妈保管,奴婢便问林妈妈讨要,林妈妈死活不给,还打了奴婢……”
“放你娘的狗屁!”林婆子急眼了,“你个贱蹄子污蔑谁呢?我什么时候没给夫人衣裳了?
夫人每天都失、禁,我不辞辛苦没日没夜守在夫人身边,给夫人清洗身体,换被褥换衣裳,累得我老腰都直不起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空口白牙颠倒是非?”
“再说,最近天气不好,被子衣裳换洗后没干透,暂时没有替换的,我这才让你先等等,我再想想办法,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我不让你换?”
“姑娘。”林婆子看向柳云舟,
“你可别信她,我打十五岁起在夫人身边伺候,我怎么会做对夫人不利的事?都是这贱蹄子做错事挨了打,对我怀恨在心,挑拨离间。”
“哦?是吗?”柳云舟幽幽地看向红枫,“红枫,你可还有话说?”
红枫将头埋下,身体颤抖不停。
今儿她脑门一热,在林婆子跟前向姑娘告状,姑娘离开后,林婆子一定会找个借口弄死她。
且不说姑娘多半不会信她的话。
就算姑娘信了,林婆子还有夫人护着,夫人不开口,姑娘也奈何不了林婆子,到时候她还逃不了一死。
想要活命,只有顺着林婆子,将错揽到自己身上。
想通了这一点。
红枫面色灰白地匍匐在地上,声音痛苦,“姑娘,奴婢有错……”